少家堡位於平魯區政府駐地西北71公裏處,相距長城3公裏,堡平麵呈方形,東、北城牆基本完整、殘高10米,東牆南段部分保存有包磚和基石,外側有長60米、寬30米的甕城遺跡。存角台兩座,城牆馬麵3座。堡內西南角立有紅石碑刻一通,堡內原為現代民居,現已遷出堡內,古堡靜寂而古幽。少家堡原名威虎堡,明朝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築堡,萬曆元年(1573年)磚包堡牆,周長1350米,設東門。堡內駐紮把總一員,時為威遠衛所轄。
該堡南北兩山相夾石灣子河穀,水草豐美,地極衝要,分管長城北起威遠堡頭墩,南至大水口堡墩界,轄邊墩13座,長5.15公裏。據《朔平府誌》載,明代常設守備1員,守軍467名,軍馬12匹。明嘉靖年蒙古族小王子部將阿爾禿斯,由此破堡南犯,明廷派邵姓的少年將軍統兵擊敗蒙古軍,收複失地,奪回財產,使人民安居樂業。為紀念這位邵將軍將堡更名為少將堡,後演變為少家堡。
大河堡位於高石莊鄉駐地北10公裏的長城腳下,美麗的湯溪河自堡前流過,兩岸連山,河灘沃疇平闊,菜蔬成畦,鶯飛花香。邊牆、邊堡、邊口、邊村和淙淙清流相映成趣,自然風光十分優美。守望在大河堡村東高山之巔的古堡,巋然凝神注目著溪河穿長城出境的邊口——大水口。古堡位於長城東側500米,平麵呈方形,邊長約170米。四麵堡牆保存基本完好,殘高8米,牆體夯築,包磚於建國後被當地居民拆毀,南牆中部設堡門,寬約6米、深10米,現已毀為豁口。該堡築於明崇禎十三年(1640年),平魯衛指揮鄭一元築堡並磚包。周長一裏六十步,高三丈五尺,門上有樓,明代駐紮把總一員,清光緒《山西通誌》載:“大水口堡營分管邊,自威虎堡界起,至敗虎堡十六墩止”,為平魯地區相距長城最近的邊堡。同時也是集長城、古堡、河流為一體的邊塞軍事文化考察旅遊景點。
抗日戰爭時期,日本侵略軍駐平魯城警備隊長黑木,日偽警察隊長張丙南糾集人馬,在漢奸密探武祥、安世榮帶領下,於1940年農曆6月27日大河堡廟會,製造了千古遺恨的慘案。
敗虎堡終明之世,邊烽告警,殆無虛日。明廷在設九邊防衛體係的同時,分段築堡駐屯兵將守禦,極大地強化了戍衛能力。北騎進犯,往往因沿邊堡壘森嚴,策應便捷而卻步,邊堡因之愈加顯示出雄關鎖鑰的重要軍事作用。平魯地處大同邊,扼西路之險,控北騎破關南侵中原之咽喉,為護衛京畿之要地,或倚邊借勢,或因口隘衝要設防,或為屯兵儲糧救援之需,而修築的邊堡日增。從嘉靖到隆慶時期,這種軍事設施除適應了當時戰爭需要外,又客觀地為當時封建皇權專製增添了一種威嚴不可侵犯的氛圍,為社會曆史的演進抹上了一筆濃重的色彩,同時也為邊塞曆史軍事文化遺存注入了深刻的內涵。
《讀史方輿紀要》載:“敗虎堡在平魯西四十裏,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築,隆慶六年(1572年)增修,周一裏有奇,分邊八裏零。內鎮川墩、泉兒溝最衝,邊外灰河一帶及長勝墩迤北,俱為寇境。嘉靖中寇由此犯朔州一帶,為衝險之地。”
敗虎堡現為自然村,隸屬高石莊鄉政府,距鄉政府駐地泉子坡4公裏,緊依109國道,相距長城約3.5公裏,平麵呈方形,南北長約250米,東西寬約220米,北牆完整,殘高8米,原有東門及翁城,存角台3座,馬麵2座,堡內為現代民居。敗虎堡為明代邊塞長城線上位置重要的屯軍堡。該堡於隆慶六年磚包後,威嚴肅立,氣象煥然。原堡牆周長1.5公裏,高三丈六尺,東門上城樓雄峙,常駐把總等武官。
明朝曆史上著名的“隆慶議和”就在這裏拉開序幕。時蒙古首領俺答汗的孫子把漢那吉因其自聘的心愛的女子被俺答汗送給了另一部落首領做妻子,把漢那吉嫌恨,於敗虎堡向明廷投誠。時為宣大總督的王崇古等接受其投降並速報明廷。以把漢那吉投明為契機,最終俺答汗與明王朝達成了“通貢和議”,俺答汗被封為順義王,至此蒙漢之間基本結束了長達200年的軍事對抗,轉入和平共處的局麵。
隆慶議和後,款貢為蒙古族人民和內地漢族人民的通關互市貿易開辟了道路,除沿邊定點規定貢市交流外,七墩口、鎮川口(白蘭口)等小市次第開設,月集一二次,市場空前繁榮。隨著商品交換流通,民族關係日趨改善。過去民間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麵漸為休養生息的和平形勢所取代。戰爭烽煙過後的敗虎堡曆經修葺增建,四周森嚴壁壘,堅不可摧。堡內有城隍廟、關帝廟、奶奶廟等12座廟宇。碑碣石刻,鐵畫銀勾,流芳溯源。
抗日戰爭時期,日本侵略軍侵占敗虎堡,憚於堡名於侵略行徑不利,又複稱明萬曆時舊名“永寧堡”。然而堡名的更改絲毫不能掩飾侵略軍的強盜本性,八年間侵略軍將廟宇毀壞殆盡,三天一掃,五日一蕩,人民塗炭,百姓遭殃,沒有安寧過一日。
現敗虎堡牆仍殘存,滄桑中仍見舊時規模風韻。東門於“文革”時期拆毀。整個古堡雖昔日風光不在,但堡內民居在堡牆的遮擋保護下,顯得恬靜怡然。人們依舊深深地眷戀著古堡。堡西北城隍廟遺碑,記載了該堡為大同邊西路之險的曆史情況。對了解平魯明代戰爭史實有重要考據價值。
敗虎——“隆慶議和”的橋頭堡
1570年明朝隆慶中,蕭瑟的寒秋剛過,地處九邊之重的大同鎮西路要塞平魯衛敗虎堡,在高牆壁壘、戒備森嚴的鎖關守疆氛圍中,發生了一件具有深遠曆史意義的事件,北元後裔蒙古部族首領阿拉坦汗(俺答汗)之孫把汗那吉帶領其屬阿力哥等十人在敗虎堡投順降明,明廷朝野為之震動,整個蒙古韃靼部落因此人心騷動,局勢急驟變化。從此事件始,俺答部由長期以來和明廷的尖銳軍事對抗,漸轉向和明廷的議和款貢,與漢民族的互市往來、和平共處。二百年來蒙漢對峙、邊角連聲、狼煙四起的北疆黯淡了刀光劍影,沿邊內外因戰爭離亂荒蕪的家園百廢待興,充滿生機。旦聞鼓角爭鳴、晝夜邊警不息的敗虎堡,亦由嚴陣以待的軍事前哨而成為見證民族統一、和睦友好的橋頭堡。
“隆慶議和”的曆史背景1368年明太祖洪武帝朱元璋順天建國,大將軍徐達率師北伐,直逼京師,所向披靡。元惠宗孛兒隻斤妥懽貼睦爾退出大都北京,北走上都,塞居錫林郭勒盟正藍旗敦達浩特附近的開平。次年明軍再搗上都,元帝再北逃,棲身內蒙古克什克騰西達米諾爾(應昌),但帝號仍尊,在明軍未靖的北部地區還保存著大量軍隊。1370年洪武帝派大將軍徐達和副將李文忠再度出兵以清除元朝殘餘勢力。《明史·徐達列傳》記載:“達自潼關出西道搗定西取擴廓,文忠自居庸出東道絕大漠追元嗣主。……大海子殊死戰,達副將大破擴廓兵,擒郯王、濟王及國公平章以下文武僚屬千八百六十餘人,將士八萬四千五百餘人,馬駝雜畜以巨萬計,擴廓僅挾妻子數人奔和林。副將李文忠亦克應昌,獲元嫡孫妃主將相,振旅還京。”大勢已定,局不可覆。朱元璋麵對勝利,在是否窮追盡剿棄都北逃的元順帝問題上,認為“元運衰矣,行自澌滅,不煩窮兵出塞,之後固守封疆,防其侵軼可也。”(《明史·徐達列傳》)遂留後患,以致從永樂始,殘元勢力分支韃靼、瓦剌、兀良哈部時或寇邊擾掠,屢謀興複,戰事不斷。而且號稱小王子的達延汗之孫土默特首領俺答汗,在逐步控製蒙古右翼勢力的同時,以牧地漸次南展實現其勢力擴張。特別是正統十四年(1449年),瓦剌也先部大舉南下攻明,竟至“土木之變”,英宗被俘。“正統以後,敵患日多。故終明之世,邊防甚重(《明史·兵誌》)”。
因此,明廷設九邊重鎮。“初設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繼設寧夏、甘肅、薊州三鎮。加上固原和山西的偏關,東起鴨綠,西抵嘉峪,綿亙萬裏,分地守禦(《明史·兵誌》)”,是為九邊。從宣德九年(1434年)始,明廷沿長城隘口築墩堠,建望台,置重樓,起高牆,挖塹窖,部重兵控製把守。敗虎堡地處晉西北邊陲,外連大漠,和內蒙古韃靼駐牧部落隔牆相望,東接紫塞玉林(右衛)、大同,西連老營、水泉、紅山堡、偏關,扼西路長城隘口之險,曆為漢蒙邊塞要地。《三雲籌俎考》記載,明廷吸取蒙古兵屢破水泉、紅山堡、平魯衛敗虎一線南侵的教訓,於此一直派將帥坐鎮,常設操守一員,坐堡一員,把總一員,守軍432名,戰馬46匹。北起大河堡,南至迎恩堡,在扼守白蘭口長城5公裏範圍內,轄邊墩51座,火路墩19座,每座邊墩派守兵5名,倚牆據堡一溜長蛇布防,以備蒙古兵破此口長驅直入。《明史》記載,嘉靖十一年(1532年)春,控弦十萬兵精勢強的小王子,因長期與明朝為敵壓力重重和連年戰爭給人民造成的巨大災難有所懺悔,曾向明朝“乞通貢未得命,怒遂擁十萬騎入寇。總製唐龍請許之,帝不聽”。嘉靖二十年(1541年)秋,“俺答汗及其屬阿不孩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巡撫史道以聞詔卻之,以尚書樊繼祖督宣大兵懸賞格購俺答阿不孩首。遂大舉內犯,俺答破石嶺關取太原,吉囊由平魯衛入掠平定、壽陽諸處……”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夏,俺答又派遣石天爵求貢,被大同巡撫龍大有誘縛,上奏詭言用計擒獲,蒙蔽朝廷,結果龍大有擢升兵部侍郎,其他邊臣也沾光不少,升賞達數十人,來使石天爵被斬殺於市。於是築怨益深的蒙古兵再次大舉進犯,從平魯衛敗虎一線破邊,侵朔州、廣武、太原,南破沁汾、襄垣、長子諸城,回掠忻崞、代州,兵燹所犯,屍橫遍地,哀鴻淒號。之後數擾延綏、進逼京師的狼煙不斷。日益強盛的俺答部給明廷造成極大壓力,朝廷不得不傾國力加強宣大、延綏長城一線的防備。尤其是大同西線敗虎堡所處的白蘭口和將軍會、七墩口兩翼,羽徼馳驅,邊備甚嚴。1546年俺答再次遣使於大同塞求貢,使者被殺。同年秋再次請貢臣服,宣大總督翁萬達亦再次奏疏,曉以厲害,以趨大義,嘉靖帝仍不許。俺答部率十萬騎再犯,終於釀成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俺答圍困北京的“庚戌之役”。直到“隆慶元年(1567年),俺答數犯山西,秋複率眾數萬分三道入井坪、朔州、老營、偏頭關諸處,邊將不能禦,遂長驅攻岢嵐及汾州,破石州殺知州,屠其民,大掠孝義、介休、平遙、文水、交城、太穀、隰州間,男女死者數萬”。(《明史·韃靼傳》)然而到隆慶四年(1570年)秋,俺答孫把汗那吉因婚姻嬗變憤而投降明朝的事件發生,蒙漢長期戰亂的形勢發生了急劇變化,沿邊劍拔弩張的戰爭氣息逐漸消融在靜穆的邊牆烽燧之中。“塞上秋風嘶戰馬,長城落日泣哀鴻”的荒涼邊地由此現出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