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謝大人費心了。”謝燕娘眼底含著笑,一張小臉少見地散發著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和調皮之色。
阮景昕見狀,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微彎:“姑娘喜歡就好。”
謝燕娘放下簾子前,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一閃而過。
她仔細看了看,歎了口氣道:“看來謝當家納妾,謝夫人坐不住了。”
會用這馬車的,隻會是謝蕊彤。看著馬車行駛的方向,應該是王府。
阮景昕自然也看見了那輛印著謝府標記的馬車,去的地方他亦是心知肚明:“謝姑娘似乎不擔心十五王爺會橫插一腳,叫我們的想法落空?”
他用的不是“我”,而是“我們”,顯然已經把謝燕娘看做自己人了。
這個念頭,不知為何叫謝燕娘聽著極為舒服:“大人,十五王爺不是一個大善人。”
沒有利益的事,龍誌宇絕不會做。
謝蕊彤再漂亮,也不過是一個丫頭,還不至於讓他動用手上的人力財力幫謝府渡過難關。
美人之於他,隻是賞玩的小東西罷了。
為了這麼一個小玩意,龍誌宇從來不會費多少心,就有大把漂亮的丫頭主動送上門來。
看,謝蕊彤不就成為那些主動上門的其中之一了?
阮景昕點了點頭,不經意地問道:“謝姑娘似乎對十五王爺極為熟悉?”
謝燕娘麵色一僵,很快回複如初:“大姐和二姐一心想要嫁入王府,對王爺的事四處打聽。民女聽得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幾分。”
她的不自在以及極力的掩飾,阮景昕都看在眼裏。
謝燕娘在隱瞞著什麼,尤其是對龍誌宇極大的恨意,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積累起來的。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讓這個一向沉穩冷靜的小姑娘露出那樣的目光來?
阮景昕眯了眯眼,反正不急,他有很多時間慢慢等著謝燕娘主動來告訴自己。
他沒有多問,謝燕娘這才鬆了口氣。
要是繼續追問下去,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幸好,阮景昕從來都是一個體貼的人。
以後他們兩人在一條船上,或許有一天,謝燕娘終於能坦然地麵對上輩子不堪的記憶,對阮景昕緩緩道來。
但是,絕不會是現在!
馬車一停,謝蕊彤仔細打量著自己。一襲粉色的抹胸衣裙,手臂上挽著白色薄紗,發髻上隻戴著一支白玉簪,整個人瞧著清麗又飄逸,肯定能讓王爺側目幾分。
她剛下馬車,就有丫鬟領著自己到後花園。
謝蕊彤表麵平靜,低眉順眼的沒四處張望,免得看著像沒見過市麵的土包子,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王爺是不是早就猜出自己會來,所以讓人等在門口,好迎了自己進去?
她越想越是如此,隻是等自己來到後花園,看見湖麵上的涼亭裏,除了龍誌宇,還有另外一個粉衣姑娘的時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那個小姑娘還是熟人,是許久沒見過的知府女兒。
龍誌宇遠遠看見謝蕊彤,露出虛弱又愉悅的笑容來:“彤兒來了。”
他身邊的年輕姑娘正雙頰緋紅,剛才笑得矜持,也不知道龍誌宇說了什麼逗人笑的話。
忽然聽見龍誌宇開口,她看了過來,頓時笑容淡了幾分。
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兩個原本就不對盤的。
“謝大姑娘來了,真是許久不見了。”張妙珂瞥了謝蕊彤一眼,扭過臉,語氣不冷不熱的,仿佛是不相幹的路人。
謝蕊彤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冷哼道:“確實許久不見了,張姑娘也沒怎麼改變。”
確實沒什麼變化,還是一樣的討人厭!
“王爺的傷勢好些了嗎?彤兒一直擔憂地寢食難安,又怕打擾到王爺養傷,這才姍姍來遲。”謝蕊彤轉向龍誌宇的時候,那張冷臉立刻換成了脈脈含情,雙眼那股溫柔幾乎要滴出水來。
龍誌宇笑著點頭:“多謝彤兒關心,本王已經好了大半。難怪姑娘瞧著也瘦了,讓彤兒費心實在很不應該。”
“王爺哪裏的話,彤兒擔憂王爺也是應該的。”謝蕊彤的聲音低了下去,雙頰飄著兩朵紅暈,仿佛已經是龍誌宇的親近之人。
聽著旁邊的張妙珂低低的冷哼,謝蕊彤也不在意。
隻要王爺吃她這一套,其他人又何必計較?
龍誌宇確實歡喜,有女子為他死心塌地,寢食難安,他自然高興。
可是他一開口,叫謝蕊彤險些撕了手裏的帕子:“怎麼沒見柔兒和秋娘,她們兩人沒一起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