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謝初柔又怎會真的無辜,方家人盯著攝政王就算了,如何還會盯著自己派出去的人,沒謝初柔在裏麵推波助瀾,謝燕娘是不信的。
可惜謝初柔一心想抓住謝燕娘的把柄,到頭來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她給賠了進去。
為了讓十五王爺和皇帝息怒,誰知道方家會把她關在佛堂裏多久?
不過是一個小妾罷了,就算長姐是十五王爺的側妃,兩姊妹是同父異母的姊妹,感情也沒多深,謝蕊彤更不可能為了謝初柔而向方家求情。
隻是關佛堂,又不是打罵,到底是方家的家事,即便謝蕊彤想管,也是管不了的,更別說這位謝家長女根本不會出手,巴不得謝初柔一直被關著,吃盡苦頭。
謝初柔這回真是自食其果,聰明反被聰明誤,總是跟謝燕娘過不去,這回倒是栽了。
經此一事,府外盯梢的都消停了,沒再敢出現。
隻是新的麻煩,卻又來了。
謝燕娘一怔,遲疑道:“宮裏派了教養嬤嬤過來?”
“是的,姑娘,門房不敢阻攔,奴婢已經把嬤嬤請到花廳裏等著。”雪菱伺候著她起身穿戴,皺眉道:“那嬤嬤姓章,看著慈眉善目的,就不知道品性如何了。”
謝燕娘歎氣,品行就算了,隻怕是皇帝把人弄進來,好就近監視攝政王不說,也能打聽莊子裏的事。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高明。
不說她,就是阮景昕也無法拒絕。
哪家王侯娶正妻,出嫁前身邊沒一個教養嬤嬤呢?
傳出去,笑話的不止是謝燕娘,而是攝政王了。
教養嬤嬤多數孤身寡人,留下來跟著姑娘出嫁也是常理。
謝燕娘想到這個章嬤嬤要一直跟著自己留在攝政王身邊,就滿臉的不痛快:“走,我們去會一會這個章嬤嬤。”
她直接帶著雪菱去了花廳,章嬤嬤已經在喝第二杯茶了,對於謝燕娘姍姍來遲,臉色平平靜靜,似乎早有預料。
謝燕娘見章嬤嬤起身行禮,身姿行如流水,端得是儀態萬分,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沒一絲不恭敬。
果真宮裏出來的人,心眼都多,說什麼都不會落了把柄在別人手裏,自然是禮數周到,即便麵對的還是庶民的小丫頭。
“嬤嬤不必多禮,請坐。”謝燕娘緩緩越過章嬤嬤,坐在上首,居高臨下地看向她:“聽聞嬤嬤從宮裏來,一大早就到府上,實在是辛苦了。”
她心下冷笑,宮裏迫不及待送人來當耳目,一大早擾人清夢,還真是心急。
章嬤嬤仿佛聽不出謝燕娘的冷嘲熱諷,畢恭畢敬地道:“攝政王為慶國擊退敵軍,戰功赫赫,與姑娘是郎才女貌,隻是婚事倉促了些,皇上未免擔心,隻得請太後開了金口,給大人和姑娘盡一分力。”
這話說得實在好聽,理由也冠冕堂皇。
阮景昕什麼沒有,親事自然不願意別人來摻和,唯獨這個教養嬤嬤,卻不能缺了的。
索性皇太後把人請了過來,一來是讓人覺得皇家看重攝政王,有意跟他交好,和緩皇帝和攝政王的關係。二來也讓阮景昕拒絕不得,把人順水推舟地安插在莊裏。
到頭來,攝政王還得進宮裏謝恩,感激皇家在自己莊子上安插耳目。
謝燕娘眯了眯眼,恨不得呸所謂的皇家人一口。說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怕攝政王造反嗎?
“皇恩浩蕩,也感激太後娘娘,這份心我和大人都記下了。嬤嬤一大早從宮裏趕過來,必然是累了,還請去院子裏歇息,不在乎那麼一天兩天的,要是累著嬤嬤,卻是我招待不周了。”
她揮揮手,雪菱站在門口撩起簾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章嬤嬤恭敬地行禮後,沒說什麼,順從地跟著雪菱去偏院了。
隻是雪菱很快回來,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遞給謝燕娘:“姑娘,宮裏的人出手就是不凡,一下子就是一個荷包的銀票。奴婢草草看了兩眼,足足五百兩。”
“既然是嬤嬤給你的,你隻管收著就是了。”謝燕娘滿意雪菱的坦誠,章嬤嬤怕是有心拉攏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尤其她對雪菱尤其看重。
雪菱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收下了,琢磨著可以存起來給雪雁做嫁妝。
她願意一輩子跟著謝燕娘不嫁人,但是雪雁卻不行。
雪菱還等著雪雁長大一點,給姑娘盡心盡力的,能借著這份苦勞給妹妹除了奴籍,風風光光地嫁出去當正房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