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混進去的兩人別輕舉妄動,最好眼觀鼻鼻觀心,都別摻和進去。”謝燕娘笑了笑,若果謝初柔就這麼一敗塗地,就不是二姐了。
隻是她翻身總要時間,拖得方家亂糟糟的,便沒精力再上門來騷擾自己。
婚期在即,章嬤嬤卻接到太後懿旨要回宮去了。
謝燕娘趕緊讓庫房收拾了一箱子好東西,連哄帶笑的塞進馬車,章嬤嬤樂嗬嗬地帶著離開了。
雪菱總算鬆了口氣,有這位教養嬤嬤在,她們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生怕隔牆有耳讓章嬤嬤知道些不該知道的:“總算走了,姑娘也能鬆快些。不過奴婢還以為章嬤嬤會留下來,一直跟著姑娘出嫁的。”
“她確實有這個意思,我也含糊地應下了。不過今兒她回宮後,隻怕再不會出來了。”謝燕娘沒有錯看太後身邊另外那位嬤嬤的眼神,雖然嘴角含笑,眼底也幹幹淨淨的,但是那神色實在讓她太熟悉了。
那是嫉妒,藏得再深,她也能輕易捕捉到。
章嬤嬤若是留下,那便是立了大功,在太後跟前說得上話的大紅人了,那麼其他人呢?
沒有人願意被占了大頭,恰好章嬤嬤在外頭,天高皇帝遠的,她在太後麵前不著痕跡地上眼藥,章嬤嬤的差事到底沒辦下去,還讓太後不喜。
謝燕娘心裏明白,順便幫著推波助瀾,那箱子裏放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送出去的時候她還有些肉痛。
不過能讓章嬤嬤別再糾纏著留下來,當太後的眼線,送出去那麼些東西也是值得的。
章嬤嬤不過回宮,謝燕娘就送了如此多的貴重東西,原本有疑慮的太後怎會不又猜忌上一分?
皇家人都是如此,看的一分,便會多想三分。
章嬤嬤被軟禁在院子裏,沒別的地方能去,得不到什麼有利的消息,太後心裏不滿,耳朵又聽著別的嬤嬤嘀咕,漸漸便懷疑章嬤嬤是被謝燕娘收買了,這才隱瞞了消息。
畢竟太後不可能親自到莊子上,哪能親眼看見章嬤嬤的境況。至於上門的那位嬤嬤,才不會給章嬤嬤解圍,隻會加深這份猜忌。
章嬤嬤又帶著那麼多的好東西回去,不就坐實了這個猜忌,太後會給章嬤嬤好臉色才怪。
擺脫了章嬤嬤,謝燕娘心裏痛快了不少,帶著白狼在院子裏玩耍了一會,弄得衣擺髒兮兮的,一人一狼玩得不亦樂乎。
白狼最近蔫蔫的,謝燕娘看得擔心,後來琢磨著用剩下的布料做了一個拳頭大的繡球,裏麵填了碎布,像模像樣的。
阿碧很是喜歡,她就拿著繡球到處扔,白狼四處撿回來,咬得繡球上濕噠噠的,尾巴卻搖得飛快,顯然十分高興。
謝燕娘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實在累得慌,倚著樹幹就坐下了。
白狼湊了過去,把繡球放在她懷裏便拱了過來。
謝燕娘摟著它,實在累得慌,眼皮越來越沉,漸漸半夢半醒的,仿佛睡著了,又像是沒完全睡得沉了。
她聽見雪菱的驚呼聲,似乎要走近,腳步聲卻忽然停下了。
有人走了過來,輕而易舉便抱起了自己,熟悉的氣息縈繞,謝燕娘就算沒睜開眼,也能猜出來人是阮景昕。
不知為何,在他身邊,自己總會心情平和,不知不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謝燕娘醒來的時候,看見麵前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見她睜開眼,更加亮晶晶的。
她仿佛看到雪雁的目光,不由笑了,伸手揉了揉白狼。
隻見它甩著尾巴,坐在榻前,爪子旁邊是一顆咬壞的繡球,髒兮兮的已經完全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謝燕娘歎了口氣,無奈地道:“阿碧怎的還這般喜歡咬壞東西,這才半天繡球就不能用了……”
說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嘴。
什麼時候,謝燕娘居然知道白狼喜歡咬壞東西?
明明她剛開始給白狼做的墊子還好好的,相處的時間也不算長。
謝燕娘揉了揉額角,總覺得最近自己有些神經兮兮的。
提起墊子,她似乎好幾天沒看見了。
左右張望了一番,謝燕娘低頭盯著白狼的綠眼睛問它:“我給你做的墊子去哪裏了,藏起來了嗎?”
白狼嗚咽一聲,似乎沒聽懂她的話,把腦袋轉到另外一邊,懵懂地看著周圍。
“別裝了,我知道你聽懂了。”謝燕娘眯起眼,不悅道:“又咬壞了?這次埋在哪裏,後院嗎?”
阿碧耷拉著腦袋,忽而又抬起來,使勁拱進她的懷裏扭來扭去。
“撒嬌沒用,東西壞了可以再做,可是一天沒到就壞了,以後就不給你做了!”謝燕娘伸出指頭,點了點白狼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