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籌碼(1 / 2)

如此一想,謝燕娘隻覺得眼前一片光明,戎族再不是威脅慶國的強大隱患了。

她緊緊握住阮景昕的手,輕聲道:“若是夫君回來,皇上會不會為難你?”

外憂內患都解決了,幼帝或許第一個就要對攝政王下手。

“我自有辦法,不過要秋娘陪我做一出戲了。”阮景昕站直身,抽出繩索把她綁在椅子上。

用的是活扣,看著綁得很緊,其實謝燕娘能輕易掙脫。

阮景昕有拿出帕子,遮住她的雙眼綁好。

遠遠便有腳步聲逐漸走近,卻是幼帝稚嫩中帶著冷意的聲音:“看來鬼醫如願以償,能否開始給朕診治了?”

阮景昕沒有開口,即便再怎麼假裝的聲音,到底容易露餡。

幼帝猜忌心極重,阮景昕隻怕是能不開口也絕不會開口。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動作,幼帝聲音裏的緊繃稍稍一緩:“如此便好,請。”

幼帝盯著鬼醫把脈的動作,又見他拿出一個瓷瓶推了出來,還拿出一個方子。

他示意身後的阿一接過藥方,見黑臉侍衛點頭,幼帝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鬼醫的興致了。”

謝燕娘真是沒想到,幼帝刻意把自己叫進宮裏來,居然是獻給鬼醫,好讓鬼醫給他治病的?

兩人雖說沒見過幾麵,但好歹謝燕娘也是他的堂姐。

這層血緣關係再稀薄,謝燕娘再怎麼也救過幼帝!

恩將仇報的東西!

謝燕娘氣得不行,隻覺得眼前一亮,布條已經被摘掉了:“夫君就這樣把藥送給皇上?”

她皺起眉頭,心裏明白那藥怕是有問題。

若是幼帝死了,攝政王打算取而代之嗎?

似乎看出了謝燕娘的念頭,搖頭道:“解藥是真,我沒打算要了皇上的小命。”

她一怔,掙脫掉繩索站起身來,急急道:“若是留下皇上,他為難你怎麼辦?”

“他想這樣做,就得先好好活著。要活著,卻要問過我的意思了。”阮景昕的嘴角勾起一絲殘忍冷酷的弧度,低下頭,唇邊的笑意又溫和了不少:“解藥裏有不少稀有的藥材,卻是鬼穀才有的。皇上想要活下去,解藥要每年服用。”

他刻意減少了今年的份量,先讓幼帝吃些苦頭。

謝燕娘知道阮景昕留了後手,這才放心下來:“我匆匆進宮,娘親隻怕要擔心的,能不能讓人送信去公主府?”

“還不行,要是我太殷勤,豈不是叫皇上懷疑?”阮景昕攬著她往裏走,低頭道:“暫時先緩一緩,回頭我會親自向長公主請罪的。”

也隻能如此了,要不然要壞了攝政王的大事。

謝燕娘無奈妥協,被他領著進了內室,被壓在床榻上躺下:“你先歇一歇,什麼都別想,一切有我。”

“嗯,”她早就累了,看見阮景昕的興奮勁一過,眼皮隻覺得像是千斤重,漸漸耷拉下來,沒多久就徹底睡了過去。

阮景昕的掌心撫過謝燕娘消瘦的臉頰,麵露心疼。

還好,這一切快要有個了斷,他也不必再偷偷摸摸來往在京中和沙場之間!

阮景昕從懷中小心翼翼拿出一顆項鏈,給謝燕娘戴上。

黑曜石襯著她的肌膚如雪,卻也顯得謝燕娘的臉色更為蒼白。

給謝燕娘戴好項鏈,他這才籲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坐在榻前陪著。

直到夜深,月亮隱沒在濃雲之中,伸手看不見五指。

忽然窗邊傳來一陣輕響,一道身影閃了進來,落在不遠處,恭敬地向阮景昕行禮:“主子,一切妥當。”

阮景昕這才睜開眼,點頭讚許道:“辛苦你了。”

來人很快消失了蹤影,阮景昕嘴角一彎,再次閉上了眼。

謝燕娘醒來的時候,右手不能動,這才發現被人緊緊握在手心裏。

她抬頭見阮景昕坐在榻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保持這個姿勢坐了一夜,不由心疼。

沒等謝燕娘起身,阮景昕已經睜開眼,對她笑笑道:“醒了?睡得好嗎?”

她連忙點頭:“很好,再沒做噩夢了。”

“經常做噩夢嗎?”阮景昕憐愛地撥開謝燕娘額角的碎發,輕聲問道。

謝燕娘難為情地低下頭:“也不算經常,偶爾為之。隻是夢裏很奇怪,我能去很遠的地方,看見很多人。上一回,我還飛去了鬼穀,碰到了鬼醫,卻被鬼醫發現了,揮手一陣風把我吹了回來。”

她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著,卻見阮景昕一臉凝重:“你看見鬼醫了?”

“是,他似乎也能看見我,還對我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讓人渾身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