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美美香飄入(二)(2 / 2)

謝燕娘輕輕歎息,阮景昕這麼多年確實如當初所言,再也沒讓自己懷上身孕。

一次難產,讓他嚇破了膽,說什麼都不想讓自己冒險。

加上一對雙生子,一個繼承攝政王的爵位,延續黎家,一個則是進宮接受慶國這個大攤子,沒必要再多幾個弟弟妹妹來添亂。

他們兩兄弟相互扶持,沒什麼不好的。

謝燕娘想到長公主生下的妹妹慧珠,隻比雙生子小一點,從小就乖巧可人,一算是彌補了自己沒一個貼心小棉襖的遺憾。

如此,倒沒覺得難過了。

想起她這個妹妹,謝燕娘不由有些奇怪,笑道:“慧珠明兒要過來,鬧著要跟石頭一起比試比試。她從小就粘著兩兄弟,怎麼長大了,反倒疏遠了壯壯,跟石頭更親了?”

阮景昕笑笑,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內情:“淳兒從小跟著我,學得是帝王之術,如今即便隻學了些皮毛,周身的氣勢比起一般人厲害多了。一個小姑娘心思簡單,又是懂得趨利避害的,自然不會多冒犯了淳兒。”

小孩子年紀不大,卻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了。

他們或許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親近黎淳,卻已經做出了應有的合適舉動。

謝燕娘聽了,忍不住擔心:“石頭雖說體貼著壯壯,卻真的不想摻和那個位子嗎?”

都是小小的年紀,或許沒能看清坐上那把椅子後肩頭的擔子會有多重。但是潑天的富貴,唾手可得的權勢,那些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

若是黎晉不安分,或是長大後對黎淳心生嫉妒和不忿,到時候亂的可就是慶國,苦的卻是慶國上下的百姓了。

雙生子之間相爭已不是少見,多少大家族因此而受累,不得已把其中之一送到別處撫養,讓其改名換姓,就是擔心兄弟爭鬥連累了家族多年的祖業。

但是比起祖業,慶國卻是不能亂的。

當年沒送走其中之一,是謝燕娘的堅持。她也覺得,在自己和阮景昕的教導之下,兩兄弟也絕不會像那些眼皮淺薄的,為了爭權奪利,親情早就不放在眼內。

阮景昕笑著搖頭:“晉兒的性子肖你,不溫不火的,又是善解人意,怎會做出殘害手足的事來?不過你想的,便是淳兒擔心的。”

謝燕娘一聽就明白了,說是讓黎淳到書房去,分明是阮景昕故意的,把黎晉也叫過去,讓兩兄弟在沒有人打擾的地方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

她這才放心了,兩個孩子是什麼性子,自己也是清楚的。

打開天窗談一談,自然什麼都能迎刃而解。

比起黎晉,黎淳的心思太深太複雜了,也跟他常年身子孱弱有關係,不能總是出外,留在房內臥榻歇息,想得自然就多了。

“也好,等壯壯進宮後,兩兄弟想見麵,又或是像今晚這樣徹夜長談的機會……便是少了。”謝燕娘長長地籲了口氣,眼底閃過幾分心疼。

若非她和阮景昕任性了,這個沉重的擔子又如何會落在黎淳單薄的肩頭上?

到頭來,還是他們兩人對不住兩個孩子。

……

黎晉回院子剛沐浴換衣,就聽說阮景昕派人來叫他。

他滿臉疑惑,到底還是重新穿好衣裳,硬是被大丫鬟清心壓著披上狐裘,說是剛沐浴完出去未免太冷,還塞了一個手爐進來,那待遇跟黎淳相差無幾。

黎晉不由好笑,到底沒拒絕丫鬟的好意,乖乖抱著手爐披著狐裘出了院子。

阮景昕的書房是府內的重地,一般下人不能靠近,也就幾個心腹偶爾過來,四周靜悄悄的。

他也習慣了,直接讓清心回去,獨自一人推門而入。

書房裏沒有阮景昕高大的身影,反而是窗前瘦削又熟悉的背影。

黎晉不由一怔,黎淳看見他卻是笑笑:“早就猜到爹爹會讓你過來了,正好剛才我們兩人還沒說完,便接著說好了。”

聞言,黎晉大刀闊斧地在椅子上坐下,親手斟滿兩杯熱茶,遞了過去,大咧咧地道:“壯壯想要說什麼,隻管直說就是了。”

黎淳瞥了他一眼,鬱悶地道:“都說不要叫這個小名了,怪羞人的。”

他已經是堂堂男子漢了,謝燕娘喊著自己的乳名,那是親昵,被別人叫著,黎淳是渾身都不自在。

黎晉低下頭,指尖在杯沿上摩挲,幽幽歎道:“我能叫著大哥這個小名,或許沒幾次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

黎淳一怔,也是低下頭:“你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