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搖搖頭,說:“我看不像。我們也這麼想過,再三問她,她都給我們問哭了,還是說沒這個想法兒。英子你見過的,長的算是不錯,可她一直都不怎麼在意穿著打扮的事兒,我想真不像是這個原因。而且每次吃飯都能看出來,她其實也挺想多吃一點兒的,可到後來,如果硬吃多一點兒,就會吐出來。”
米朵擔憂地說:“別是得了厭食症了吧?”
周潔長歎一聲,說:“還有,我們看孩子臉色很差,每天早上起來,眼圈都是黑黑的,好像睡眠不好的樣子。問她是不是學習得太晚了,她開始說不是,跟以前差不多。後來我想到她是個女孩子,別是有什麼不好意思在爸爸麵前說的,就悄悄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兒,不敢告訴父母的。最後她哭了,跟我承認說,她現在睡眠特別差,晚上老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接連不斷做惡夢,那些惡夢可怕極了。所以,她常常嚇得都不敢睡覺了,半夜了還坐在床上捧著本書看,好幾次都是這麼熬到天亮的。”
“唉呀,這怎麼行?”米朵輕聲叫起來:“這樣身體很快就垮了。”
“是啊,現在她已經覺得精力不行了。”周潔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孩子成績一直那麼拔尖,可昨天我們才知道,這學期開學以後,班上的兩次測驗,她都不及格。”
說出這句話,似乎讓周潔感到有些羞恥。一直引以為豪的女兒,從來是老師誇讚的對象,可昨晚班主任的家訪,卻讓周潔夫婦一直抬不起頭。
米朵同情地說:“周姐,我覺得孩子的學習倒是次要的,首先得看她是不是生什麼病了。你有沒有帶她去看看精神科,會不會是神經衰弱什麼的?”
“看過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周潔滿臉苦惱,說:“還是請主任看的,查來查去,說是身體應該沒什麼毛病,如果有問題,也是孩子心理上有什麼壓力或負擔,造成了神經衰弱的現象。”
米朵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問:“周姐,你剛才說孩子老做惡夢,她有沒有跟你講過那些夢的內容?”
“這個我倒沒問。”周潔說:“惡夢再可怕,也不過是些虛無飄渺的東西,用不著多想,更用不著相信。人都要做夢的,要是因為做了惡夢害怕,就不敢睡覺了,那還了得?這世界不得亂套了。”
米朵沒有讚同周潔的說法,隻是語氣委婉地說:“如果身體上真的檢查不出什麼毛病,換一個角度考慮問題,說不定也是個辦法。”
周潔不以為然:“咱們都是學醫的,都學過心理學。我承認做夢跟心理多少有一點兒關係,不過起碼現在的科學研究,還沒找到什麼規律。現在孩子這個狀況,哪兒還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太渺茫的事兒?”
米朵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周潔也明白米朵的善意,和緩了語氣問:“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我難道還不了解你的一片好心?”
米朵笑笑,點點頭,說:“我有一個很匆忙的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適。”
“唉,現在我們都急死了,不知道怎麼辦好。不管什麼想法,隻要有一點兒可能性,都得試試啊。米朵,我知道你平時喜歡動腦子的,沒準兒你真能有什麼好辦法。”周潔顯得有點急切,真應了那句話:病急亂投醫。
米朵認真地說:“那好,我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