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克思索著問：“您的意思是，方英即使繼續接受催眠治療，能夠解決問題的可能性也隻有百分之五十左右？”
“基本上是這個比例。”黃教授接著解釋：“不過這種比例並非一呈不變的。這就和我對方英進行催眠術時采用的方法有關了。雖然具體方法相似，但還是有角度上的差別。也就是說，同是一個方英，如果我在對她催眠的過程中，從另一個角度去引導她回憶、思索和判斷，而這個角度對她而言最為敏感，那麼，成功的比例也許就大大增加了。”
“哦，是這樣……”普克認真咀嚼著黃教授的話，思考了一會兒，說：“黃教授，今天您對方英進行催眠時，我看您把我們希望了解的內容加進去了。”
“是啊，你們希望知道那個打人的男人是誰，所以我就引導她往這個方向想。可惜方英的潛意識對這個問題仍然有抵製，最後還是沒有成功。”黃教授不無遺憾地說。
“您認為方英的潛意識為什麼要對這個問題進行抵製呢？”普克不解。
米朵也插進來說：“是呀，我也覺得奇怪。英子這個夢，我跟普克在一起分析過，覺得基本上還是能夠反應她現在的心理狀態的。您看，英子夢見自己在看對麵的樓房，開始隻是泛泛地看，沒有明確有目標。很快，目標就變得集中了，成了有瑪格麗特的那個房間。而我也問過英子，以前她是否夢見過跟茶花女有關的情節，她說從來沒有過，至少她能記起的夢裏沒有過。”
黃教授說：“也許最近她接觸過什麼和茶花女有關的東西，文字、音樂什麼的，對，音樂應該有影響，因為她在夢裏很清楚地聽到了音樂聲。而普通人的夢裏，出現音樂的情況比較少，除非有某種特別的原因，對做夢人形成相對強烈的刺激。”
米朵讚歎說：“您說的完全正確，前段時間，英子突然發病，就住在我們家。我看她對歌劇《茶花女》這張CD很喜歡，不僅認真聽，聽了還和我討論有關人物情節的問題，後來她走的時候，就把這張CD送給她作禮物了，她自己也說，回家後常常會聽。我想她之所以夢見茶花女，應該跟這件事兒有關。”
黃教授點頭說：“應該是這樣。你接著往下說，剛才說到目標集中到茶花女身上。”
這時，普克接著米朵剛才的話說下去：“這裏我和米朵都有個疑問。那就是和茶花女有關的，一個事情發生的時間順序問題。我說的可能有點兒含糊，或者我先把這段空下去，回頭再來看。下麵就是瑪格麗特和那個男人發生爭執——這跟英子曾親眼目睹的事情相似，那次事件裏，也是一男一女發生爭執——然後起了激烈的衝突，男子毆打瑪格麗特，這讓一直旁觀的英子感到很著急，在夢裏她很想幫助瑪格麗特，但又無法阻止，情急之下，英子順手抓起一個啞鈴——有時候夢見的是一塊磚頭，或者其它類似的東西——向男子扔過去，男子被打中了，滿臉是血，從窗子裏飛出來，飛向英子，並且不停地向英子求救……教授，這裏我們又有一個疑問，剛才整段夢隱藏的意味，都象是在暗指英子看到的凶案，但在真正的凶案中，被殺的是那個女人，而並不是男子。這種對象上的顛倒，就使得這個夢有點兒混亂，似乎很難再確切地代表什麼意義。還有就是剛才和茶花女有關的問題，方英看到這個案子在現實生活發生的時間，比她和米朵談論茶花女早了很多天。為什麼茶花女會進入這個似乎有隱含意味的夢境呢？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您剛才所說的，可能英子的潛意識在抵製和那個男子有關的問題，但在現實中，她不僅沒有抵製，而且是積極地配合我們，想要查出那個男子是誰的。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黃教授沒有馬上回答普克的一連串問題，說：“這些問題，我暫時也沒辦法解答。等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看看問題的關鍵在哪裏。有了眉目再和你們倆談。”
普克說：“好的，那就請您多費心了。您是心理學專家，米朵談到您，總是非常敬服的語氣。我想方英這個夢裏的謎團，最終一定能解開的。”
黃教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先別給我戴高帽，等我找到答案了再說也不遲。”
普克米朵都笑了起來，米朵俏皮地說：“教授，您看到這人有多狡猾了吧，他給您的這頂帽子要是戴成功了，功勞是他的。要是失敗了，那責任卻得由我來承擔。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黃教授嗬嗬笑著說：“這說明小普的心理學應用的很好。我看啊，說不定方英的這個夢，最後還是小普解決關鍵問題呢。”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