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的就結束了工作,回宮去會杜白去了,對我來說,他的吸引力要比兩個我還不能與之溝通的外國人大多了。
閑暇時間我也沒打算跟兩個宮廷畫師學學繪畫,我的思想已經是二十多歲了,什麼琴棋書畫都最好是幼年就開始練習,我這樣的是很難學的會了。我比這個時代的人多的就是一些經驗和一些知識,其他鬥智鬥力我還幼稚的很呢。也不知道那些回到過去的大俠們如何能看破古人的計策,把他們耍的團團轉的。我比不過別人,我可以找人幫我啊,要是把杜白從二哥那裏挖過來就好了。至少以後要寫什麼正式的文書就可以幫我了(我寫文章被孔先生評定為“七竅通了六竅”)。至於李甫,我可不敢去找他,他是二哥的心腹,找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回到書房,梁厚又在那裏等著,臉上分明寫著“得意”兩個大字。原來他把我昨天告訴他的給後宮的一大幫沒見過市麵的小皇弟皇妹又加油填醬的大大吹噓了一番,愣是把一大群孩子還有許多的太監宮女全部唬住了,現在儼然是後宮的說書先生,人人見他都問關於奇怪的海外來客的事。我看著他興奮的神情,不忍掃他的興,就隨便說了幾句才推說有事把他打發了。這小子又蹦蹦跳跳準備去什麼地方賣弄剛剛批發來的東西了。
夏季的酉時天還很亮,杜白很守時,提前半刻就到了。賓主寒暄一陣便直接入座。
我出色的翻譯本領自然早就從李甫嘴裏傳到了他的耳朵,他對我的態度也更是恭敬,把我當成是平輩了。這也難怪,皇族基因一代好過一代,我的父皇大威皇帝就是早熟的例子,六歲就曾解決宮中的一次失竊案,與已經五十多歲的宗正卿(專管皇族事務)合作的天衣無縫,這事早被全國傳頌。
於是我們一個七歲一個二十歲兩個人圍著一張小桌相對而坐,看上去一大一小,樣子是有點好笑,不過還都保持著一本正經。才入座一會兒,酒菜就流水般的送了上來。
酒剛一拿出來,杜白的眼睛就開始發亮了,我剛說一句“請”,他便迫不及待的給自己斟了一杯(我還小,有人監視不許我喝),深深的聞了一下,歎道:“好酒,當是皇家的貢品玉澗春。香味聚而不散,酒中極品啊。”說罷一口飲下,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誇獎起好酒來。
看這架勢,感情這位詩仙的酒癮是大的出奇,而且如傳聞般放浪不羈,就剛才自說自話沒等我動筷就自飲一杯,我就可以叫人拖他出去打他一頓屁股。
“來人!”我當然不是叫人來打他,“去把昨天皇上賞賜的禦酒拿一壇來,讓杜兄盡興。”那老頭子夠缺德的,明知我還不能喝酒,硬是送了兩壇玉澗春給我,說是等我十歲生日時要和我共飲。現在正好被我拿來討好詩仙,反正還有一壇,灌醉老頭子足夠了。我現在可指望杜白喝的興起,來一首《贈梁迅》,來兩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知己送酒情。”傳到後世,我可就流芳百世了。
“杜兄,你隨便喝,不要客氣。”我看著他越來越亮的眼光,暗想,今天我非灌醉你不可。
觥籌交錯之間(我隻能喝茶),杜白開始進入角色。嘴裏叫著我殿下,估計心裏早就把我當成小弟了。
我一直沒有談什麼重點,隻是挑一些無關輕重的話題和他聊著,看他有了一些酒意,便開始今天的主題了。
“不知杜兄是何方人事?我看你身材高挑,發有蜷曲,莫非不是中土人氏?”我提出了已經忍了一陣的疑問,他看上去確實有點像混血兒。
“回殿下,我的確不是中原人氏,我在西域的碎葉出生,八歲隨家父遷往綿州青蓮鄉,十八歲單身外出遊曆,一月前來到長安,遇到二皇子殿下,他欣賞我的幾首小詩,便請我做了他的客卿。因為我來自西域,這次通譯才叫我和李甫兄一起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