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哪裏的街市上繞了一圈，我的肚子餓了。望了望天上有氣無力的太陽，估摸著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心裏想著那個冒充我的小子現在大概在大嚼我從宮裏帶出來的禦食，我也不能太虧待自己的肚子，四周望望，挑了間最大的酒樓就走了進去。
“這位小哥，可是要訂酒席嗎？小店可是全城有名的天然居，不是我誇口，各種菜式，一應俱全。味道絕對沒的說，色香味俱全。”我前腳剛跨進店堂，馬上就有一個手拿一塊抹布，打扮的和電視裏演的店小二差不多的人跑上來招呼我。看他那樣子，好像欠了我錢似的，滿臉的陪笑，熱情的有點過分。看來這小二是把我當成大戶人家派來訂大桌酒席的跑腿了。天然居？好像有點耳熟。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穿著一件土不拉嘰的普通小棉衣，想來頭發也不是很整齊，臉上也沒有抹幹淨，除了手臉比較細嫩像是出自大戶人家之外，其餘各處怎麼看都像是個跑腿的。
也不去怪他看錯了人，我一邊徑直走向窗口的一張空位，一邊像平時使喚下人那樣隨口吩咐道：“我是來吃飯的，給我來幾個你們這裏最有名的小菜。我有錢，別擔心。”
“哎——”小二飛快從後麵趕上，一閃身晃到我的麵前，伸開手攔住了我，客氣還是挺客氣，熱情則已經減了下來，“這位小哥，那位子已經有人訂了，你請樓上坐。”說著，對著一邊的樓梯做了個請的動作。他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穿的這麼寒酸還坐在顯眼處，嚇跑了客人他可擔待不起。
既然他說有人訂了，我也就不去計較，反正我也不想生事。轉身便上樓跟著小二走到一個偏僻的位子坐下。他非常熟練地拿起抹布象征性的在已經擦過的桌上抹了兩下，繼續向我介紹：“小店出名的菜肴無數，最有盛名的當數‘葫蘆雞’和‘鮮蕨菜’了，不過價格昂貴，這個……這個……小店概不賒帳，不知……”
“唉！”這身衣服真是害人不淺，回去要記得給他們換換裝，真是丟了我求知坊的麵子。我也不跟他費話，從胸前兜裏掏出了二兩碎銀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放回懷裏，“喏，這些夠了嗎？就要這兩個菜，再來一碗羊肉泡膜。”這個是我少數幾個知道的長安的名食之一。
“夠了夠了。”二兩銀子那時可供一戶人家吃好幾天，小二一麵連聲說夠了，一麵卻暗露出懷疑的眼光。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隻希望他不要多管閑事，打擾了我出遊的雅興。
“客官您稍等，”不知什麼時候，“你”換成了“您”。小二轉身離開，高叫，“一盤葫蘆雞，一盤鮮蕨菜，再來一碗羊肉泡膜——”別說，和電視裏的形象還真像。
我等著上菜，突然聽見兩個熟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好像正在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