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騎疾馳,大白天的動靜極大,人未至,魏頎9得到了情報。但他不敢出擊迎戰,他沒平原上和騎兵作戰的膽量,對自己部下也沒有那個信心。
他的營寨就在運河邊上,1旦戰敗連個後路都沒有,敗了就是全軍覆沒。
他隻是前部,任務就是救援梁山,後麵還有兩萬援軍。可是朱弘昭的強大戰力出乎他的想象,堅固的梁山大寨被朱弘昭部強大的火器營擊破。
徐鴻儒的家眷,所有叛軍骨幹的家眷都落到了朱弘昭手裏。這使得魏頎部陷入一種奇怪的混亂,魏頎擔心越來越瘋魔的徐鴻儒治他救援不力之罪,1刀將他砍了。而軍官們擔心家眷,不敢與朱弘昭交戰。
所以魏頎昨日下午紮下營壘後動都不動,擔心軍隊1開拔,行軍過程中部隊會越走越少。更不敢去打朱弘昭,擔心朱弘昭以家眷要挾他們投降。
魏頎為家眷被捕而憂心,也為好友範曉齋自殺而傷心的同時,朱弘昭帶著千騎來了。沒有帶步卒,沒有帶火器兵,說明不是來打仗的。
不等朱弘昭催他,魏頎領著百餘騎出營。
兩軍相距百步,朱弘昭領兩騎與魏頎會於陣前,紮上傘蓋,立下馬紮。
兩人下馬,魏頎打量神態穩健,目光平靜如水的朱弘昭,擠出強笑:“侯爺當真隻有十3歲?”
朱弘昭個頭竄的快,不下十56的少年。但比起身高8尺的魏頎來說,還是差了1尺多1點。
“有誌不在年高,魏將軍請。”
“侯爺,請。”
朱弘昭和魏頎口音都是京師正統的官話,談起來顯得親切。這年頭流通不大,大同有的山裏村莊與世隔絕,口音自成1係,外人極難聽得懂。
兩人入座,朱弘昭衛士取出涼拌葷素菜肴,1壇不知道從誰家後院挖出來的女兒紅擺上。
朱弘昭拍掉泥封,講述著昨日戰局進展,魏頎側耳聆聽,不時發問,仿佛兩人不是陣營對立的將軍,而是1對知交好友。
端起酒碗,朱弘昭道:“本侯也知魏將軍是範將軍好友,範將軍為個人名節而棄世,本侯甚是惋惜。這第1碗酒,敬範將軍。”
敵人的認可才是最真實的認可,魏頎端酒麵帶戚容:“範兄得嚐己願,死而無憾。這還要多謝侯爺成全,此碗酒敬範將軍。”
是朱弘昭成全了範曉齋,若朱弘昭以被俘8千家眷相迫,範曉齋還是會9範的。可那種手段卑鄙,上不了台麵。
1碗酒潑下,朱弘昭再次斟滿酒,舉碗道:“在濟寧,本侯9知魏將軍有將才,否則將軍早已成了本侯賬上軍功。紅巾軍中,本侯隻看重2人。範將軍升天,如今隻餘將軍1人,此酒敬魏將軍。”
魏頎苦笑,這位侯爺說話真夠直白,不過直白才符合他的胃口,端著酒問:“侯爺稱我等為紅巾軍?”
“紅巾軍、叛軍、賊軍、香賊所指的意思都一樣,口頭之利罷了。說到底還是成王敗寇,滿飲。”
朱弘昭端著酒碗,仰頭1氣飲盡,這上年頭的女兒紅就是味道不一樣。
“侯爺說的有理,成王敗寇而已。”魏頎端起酒碗,一起飲盡拿起筷子和朱弘昭吃著涼拌葷菜,喝酒不想醉的太快,還是吃些葷菜為好。
吃了兩口菜,魏頎端起酒壇斟酒,舉碗道:“某在京中時就聽聞侯爺威名,幾日前侯爺於濟寧城頭雨中吹笛,魏某扮作桃販瞻睹侯爺風采,心中折服。侯爺出身宗室微末卻帶兵有方,世間無雙。此碗酒,敬侯爺。”
“哦?未曾想魏將軍膽量如此雄壯。早知如此,那日9該全城封鎖擒了魏將軍。請。”朱弘昭說著,心中感歎魏頎膽量,舉碗飲盡。
兩人談話投機,1個有心勸降又能放下身份恭維對方,1個又因為家眷被虜所部覆滅就在眼前,更擔心徐鴻儒的刀子落下來有心投降,這聊得哪能不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