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京師地區再次人頭滾滾,3法司監牢夜裏滿,白日裏空,1個咬1個,越咬越多。
臨近太祖高皇帝誕辰,秋日的京師越發的蕭瑟,肅殺。
京中各行各業都受到不小的影響,行人稀鬆。
朱弘昭的損失太大了,眼中日後坐鎮1方的名將種子曹文詔竟然被毒死,鎮壓朝鮮的毛文龍、陳繼盛連連隕落,他軍中的布局平衡被打破。
永定門外,信王端坐在青羽華蓋戰車上,如坐針氈。
1排排神策軍士分列道旁,對他冷眼相看,稀少的京師百姓,不見絲毫熱情、繁榮。
果然,那個殺才當皇帝,就知道1個殺字,根本不通為君之道。
可惜孤的王大伴……
王承恩死了,被曹少欽堵在胡同裏,當著東廠十2大檔頭的麵,給活活勒死,腦袋送給了信王。
桂王先他1步抵達京師,已被軟禁在太廟反省。
沿途走運河路過魯國,那裏也是1派兵戈,魯藩現存的十7個郡王,已被削掉8名。信王怕了,那個殺才殺文武殺的狠,對宗室也不手軟。
他覺得,自己這次回京祭祖,別說奪回、重振祖宗大業,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他的車隊經過正陽門大街,來到正陽門前,他的3叔福王接待他。
福王陰著臉沒說話,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害的整個宗室被牽連,現在都緊夾著尾巴,生怕被牽連進京師的大清洗中。
作為宗室一員的桂王、信王搞事情,害的整個宗室群體擔驚受怕。現在,皇帝借著這個事情和宗室藩王們勒索,這錢誰敢不掏?
福王的封地以前在洛陽,名義上是洛陽,實際上還是在王府坐牢。現在封地改易在洛陽西3裏地,以福昌鄉擴建的福縣福國。整個封地百廢待興,底子不好正是砸錢的時候,卻被皇帝切走2萬,福王很肉疼。
畢竟沒了朝廷撥發的鐵莊稼,以後藩國內的財政隻能靠封地經營,這錢是少1點9少1點。
洛陽是重鎮,建設改易內藩時,福王就沒有得到洛陽做封地的心思。洛陽這地方說的邪了是曆朝古都所在,怎麼可能封給內藩?
各處親王的藩國都是偏僻縣城,隻有魯國還在原地沒動,占的還是兗州府府城坐在的滋陽縣,兗州府府城另遷到濟寧。
遼王的封地是沈陽,是遼西一省省會所在,這種待遇就是獨1份。
信王的也不錯,雖然封地不是杭州,在杭州城南幾十裏的錢塘,基本上和在杭州沒區別,城區連成一片。繁華似錦的溫柔鄉,還有海貿可以搞,這麼優渥的條件你小子還鬧事情,純粹是不拿包子當幹糧。
張嫣所在的慈寧宮,朱弘昭懷裏抱著朱慈燃,笑嗬嗬大腦袋頂著小腦袋逗著,張嫣1襲比甲鳳袍,端坐在主位等著信王。
信王鬧出的事情比太康侯張國紀鬧出的事情還大,張國紀當時鼓動張嫣生父孫繼龍刺殺朱弘昭,卻沒有造成大範圍的內耗。
而信王這件事情,與東林舊人、心懷不滿的士紳們搞出來的事情,使得關外即將大用的軍隊亂作1團,直接折損的軍隊、損耗的軍械、和涉案必須清退的軍士1係列損失,前期動員軍隊、養軍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損失難以計數,算上後續休整所要耗費的糧餉,此次關外軍團總共折損不下千萬。
李秀娘看著朱弘昭逗著小孩兒,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趙儀緩步入殿,躬身行禮:“主子萬歲爺,信王千歲到了。”
“讓他進來,也讓王叔旁觀。這是家事,當著長輩的麵,把事情弄清楚。”
趙儀躬身領命,轉身趨步離開,沒有高唱傳見,聲音大了會嚇哭那位小爺,是自找不痛快。
“臣福王朱常洵拜見吾皇萬歲。”
這裏是張嫣的寢宮,福王作為長輩,也和文武大臣們犯了糊塗,畢竟張嫣也是皇後,新皇又沒有封後,直接稱呼皇後,會惹李秀娘懷恨。隻能跟著文武一起犯糊塗,忽略宮裏詭異的情況。
“臣信王朱由檢拜見吾皇萬歲,皇嫂。”
朱弘昭將懷裏孩子遞給李秀娘,指著對麵,張嫣的右首位置說:“王叔先入座,今兒咱把事情理順了,說明白。”
福王心裏發怵,什麼理順,不就是算賬?身子躬的更深,轉身輕步走過去入座。
“朱由校,你可知罪?”
“臣不知。”
“你知道,你的罪責大了去,有些罪你知道是罪,明知故犯。有些罪,你根本看不明白,自然也不知罪。不論你是否知罪,這回造成的損失都有你的影子。”
朱弘昭說著,剝開橘子,1牙牙橘瓤認真清理著白絲,喂到朱慈燃嘴裏:“你是個傻子,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的傻子。我就問你,關寧軍僥幸入關,3千營響應,就算是真的將我殺了,你能控製住飛熊、神策兩軍?”
“他們是被逼瘋了,什麼都敢幹,是亡命1搏。若成功,一切都有,大權在握,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朕的確在搶他們的錢,可沒有把他們往死裏逼。他們太貪了,太自私,隻顧自己,不管國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