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查看其他身穿紫花罩甲的衛將,多是眼熟之人。說明裏麵待著的主人,必然是他認識的,也就是說都是名聞各處大將府要員。
他還在詫異今夜將府是不是集體來放鬆的時候,又有兩人進來。
盧象升陰著臉,身穿4麵鏡甲手提3斤重大關刀,身側將府任職的6品虎賁中郎葛麟也提著1杆大關刀,製式尋常是十5斤那種。
“建鬥兄?”
陳子龍看到盧象升的招牌兵器和非常顯目的修長背影,不由輕呼1口,拱手上前要行禮。天下文官,他隻服盧象升、袁樞2人。
盧象升心事重重,隻是回頭微微頷首擠出1絲笑容,提著大關刀,刀背9枚配重金環嘩啦作響,抬步入了走廊。
“盧侍中?”
第1層樓梯前,5名宿衛軍官拱手,當首1人道:“盧侍中,這是何意?”
盧象升壓低聲音,畢竟梅樓也有其他人要顧忌一下,他不是來賣直邀名的,而是來勸皇帝的:“君不正,臣之過也。都閃開,本官要麵見君上陳言利弊!”
“盧侍中,莫讓我等為難。”
“此乃奸佞之舉,有何為難的?滾!”
盧象升瞪目,奮力邁步以肩撞開5名本9沒心思硬阻的宿衛軍官,後麵葛麟緊步隨上,回頭道:“諸位原諒則個,回見。”
噔噔噔,踩著厚木樓梯,盧象升抵達2樓。
還是5名宿衛軍官,當首之人手按刀柄,低聲道:“盧侍中,帶著兵器是幾個意思?我等可以冒罪放行,這兵器萬萬帶不得。”
“本官可在禦前佩劍,帶刀拱衛君上,又有何罪?”
理直氣壯,盧象升盯著這宿衛軍官,緩步上前,這軍官無言以對,扭過頭去不言語。
3樓,麵前宿衛軍官已退走到一邊,南京武學教授楊奉明雙臂懷抱在胸前,揚著下巴:“常聞盧侍中武技超群,下官心生探討之心久矣。今稟明聖上,得口諭,還請盧侍中賜教12。”
“我與你打,建鬥速去。”
葛麟將大刀拋給兩側圍觀的武士衛將,摩拳擦掌做著熱身。
楊奉明微微沉吟:“君上日理萬機,肩挑日月難有1息消停。今夜遊戲之舉,亦作遊戲之言。還望盧侍中莫要自誤,惱了君上。改日下官,再尋盧侍中探討武學。”
他微微側身,盧象升也微微頷首表示理解,楊奉明不可能說出這麼有深意的話,應該是有人授意,但他還是抬步前進。
楊奉明也拉伸腿腳,一聲暴喝打斷歌聲曲樂,1拳砸下與葛麟打成1團,頓時吸引各處目光。
剛在1樓落座的陳子龍等人湧出客房,站在走廊卷起竹簾仰頭看著。
峨嵋派的武技是純粹的軍中剛猛路線,葛麟又是體魄天成走的亦是剛猛路線,兩個人之間的打鬥破壞力十足,走廊護欄破碎,見場地狹小,索性先後從3樓1躍而下。
拍打著身上塵土,兩人齊齊扭頭看向正中寬闊的場地,這裏的1班聲樂抱著樂器識相撤離,留下場地給他們兩個打。
4樓,孫海攔住盧象升:“盧侍中,君父召見。”
微微頷首,盧象升自然知道自己的行為非常的惱人,將刀遞給孫海,孫海搖頭:“盧侍中一番赤誠,君父是看得見的,請。”
他孫海可不敢跟盧象升打,他當宿衛將領不是因為他能打,幾乎每1個宿衛都能打贏他。孫海靠的是忠誠,以及做事認真。
正北客房前,隔著竹簾朱弘昭左手撫在護欄上,右手按在腰後橫掛的劍柄上,1襲青衫素白對襟紗衣,頂上軟翅唐巾束發,係著白玉7星橫綴抹額。
俯觀下方打鬥,對一旁高傑道:“你觀哪個能贏?”
對於武技上的問題,高傑是行家,自幼學武也懂武學那一套。至於一旁的陳策,問了也白問。
“楊奉明急於表現,心浮氣躁後繼乏力;葛麟在將府演武時,以善守聞名,刀舞起時,水潑難入。”
高傑沉吟緩緩做著中肯評價,看著下麵打鬥突然又說:“葛麟心氣亂了,也急於求成,這勝負也9難定了。”
朱弘昭緩緩點頭,笑道:“正是此理,名祿動人心啊。”
其實,對於安全朱弘昭沒有1點擔心,十裏秦淮及十裏大街上,他沒有足夠的信心,可梅樓他有。
梅樓北靠秦淮河,事情急了從梅樓退出,登上院後碼頭的鋼鐵戰艦,北岸就是玄真觀以及山川壇附近的宿衛、禁軍營地,大軍就在5裏外,他擔心個什麼?
而且寶卷出資,一起修了圍繞神烈山的大牆,整個北岸已經囊括到皇室禁地範疇,隻要過了河,能有什麼事?
今夜十裏秦淮大街上,又有多少廠衛在護衛著?
所以,他真的不怕。
將府核心要員,就連秦良玉都在樓上與寶卷暢談,他擔心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