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十八,南京城一片春景又歌舞升平。
此時南京最流行的話題是會試大比,至於瀛洲蘭教造逆1事對於京中上下而言實在是有些遠了。
信息不暢、地域觀念深厚,帶來的影響就是如此。哪怕江北兩淮有軍隊叛亂或遭災,在京中百姓看來也隻是談資罷了。更何況是遙遠的瀛洲?
此時叛亂消息傳來,馬後炮事後諸葛總是很多的,總認為瀛洲這地方會叛亂,不叛亂才是不符合常理人情的。
消息前日傳來,今日相府便舉行相關會議。
這是平叛,不是征討外地,平叛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警役部隊和武警部隊的事情,是法司與相府的事情。
在規劃裏,將府的軍隊就是皇帝的私軍,是對外戰爭的。隨著警役、武警製度的貫徹,對內鎮壓工作已經漸漸過度到兵部和刑部,由相府、法司交叉控製的一種工作,說白了就是維穩。
這種殺自己內部刺頭的的事情,朱弘昭不喜歡讓軍隊背黑鍋,軍隊背黑鍋就是他在背。設立相府的作用就是找1個可以背黑鍋的人,將皇室摘出去。
警役搞鎮壓與軍隊搞鎮壓,是兩回事兩個概念的事情。軍隊搞鎮壓雖然效率高,可沒有了多餘的緩衝,就是上下尖銳對立,再無緩和的可能。
警役去搞鎮壓,出了事情(鎮壓失敗)還有緩衝在。唔,可以理解為萬能的臨時工。
再者,讓軍隊經常搞這類鎮壓的事情,會加速軍隊的腐敗。少讓軍隊出現在民眾眼中,保持神秘性能增加威懾力;也能減少軍隊腐化。
9這樣,瀛洲叛亂的消息連夜入京,連皇城都沒入,侍從司看了1眼後9轉呈到法司和相府。而將府那裏則不動如山,冷眼旁觀。
能把健全的日本1拳打翻,中高層等精英集體內遷後被更為廣大深厚的內陸精英骨幹階層衝的支離破碎。現在瀛洲剩下的百姓也是元氣大傷,所謂的頭頭真沒幾個能上台麵的。
所以將府真不認為蘭教叛亂是多大的事,隨便去鬧。等相府那邊擺不平,將府在出手不遲。
大局上來說這是一種有意義的內耗,資源虛耗。可資源太多了,就要內耗一些。從職權製度上確立新的分割承包體係,對以後是有極大好處的。
畢竟皇室養軍,對外征戰帶來的戰爭紅利能彌補軍費支出。可對內平叛,必然會將盤口打的稀巴爛,即內部平叛時皇室各處的產業的輸血能力會降低,進而導致軍費不足。
將內部平叛的盤口讓給相府,交給朝廷來弄。為的就是平叛的走戶部的路子,名正言順增加軍費來源,減輕皇室財政的壓力。
朱弘昭將搶錢這類有前途的事情做的酣暢淋漓,他不認為以後的繼承人能有他這麼霸道不要臉的搶劫膽魄,為了讓後來人日子好過1點,他9早早盯上了朝廷國庫公款。
先搞出警役、後備役交給相府來養,打仗時征調後9隸屬於皇室的精銳兵丁;又搞出武警團去吃相府國庫,控製權還死死握在手裏。現在再把內部平叛的支出責任壓到了相府,為的還是以最少的錢,養最多的軍隊,辦更大的事情。
至於蘭教造反,中樞高層都有這個心理準備。
隻是都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心急,造反的有些快罷了。
相府,文淵閣。
這是1棟5層6角大樓,與梅樓一樣的內部布局。
6麵樓層都是各處輔相、行人司、中書科各人的辦公室,正中場地是環形向外由高漸低布局。正北禦座蓋著明黃色繡龍絲絹,內相趙儀坐在禦座下首位置。
正南麵是國相袁可立的位置,左右兩側是次相崔呈秀,右相鍾羽正。
西北麵設立的位置也空著,蓋著白虎繡紋的厚厚紅絨布,東北麵也是1麵大椅,蓋著明黃色蟠龍團紋絲絹。這是將來太子參讚國政落座的位置
6角大樓內,6個方位設立的座椅以南北為分界標準,也就是北皇帝南國相,皇帝身側是左相大將軍和太子,國相身側是右相左都禦史和次相。
6個方位,將權力構成體係鮮明的表達出來。
再外圍就是輔相等6部5寺次高層,若是重大會議將府、法司的人也會來占據相應的位置,1層層往外排,能排到侍從司、禦史司、虎賁司、行人司及中書科,以及以後東宮屬僚如詹事府的人。凡是在中樞走動的,都會有個位置,錯落有致高低官位1眼可知。
待該來的人都來齊了,中書科的中書令楊嗣昌雙手捧著花名冊來到正北禦座下,呈遞給趙儀:“內相公,齊了。”
趙儀低頭掃1眼,印製好的花名冊上,各人都在上麵蓋了私印。合起折子轉手遞給身後司禮監的秉筆,點頭:“那開始吧。”
楊嗣昌拱手退下,他坐在第3排的位置,他老子楊鶴就在他前麵。
袁可立翻開文案掃1眼,這是他的轉職秘書,也是中書科的中書丞所書寫的會議綱領條目,隨即他9合上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