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垂(1 / 1)

中天慶元五年,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個月,西北的遊牧王朝西胡日漸壯大,他們勤練兵、廣積糧,屢擾我朝邊境,燒殺搶掠弄得民不聊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大哥二哥戍守西垂、可是兵力不足、給養不足,也隻能兩軍對峙,一時間也難分勝負。於是,中天慶元五年八月,我的爹爹馮仲坤被禦封為西征大元帥,率領三萬馮家軍重返西垂,威懾敵軍以禦敵於國門之外。於是我們一家便奉禦命啟程前往西垂,由於三哥在朝為官便沒有隨行。可是誰又能想到正是三哥的獨自留京才給我們馮家留下唯一的血脈,好讓我們馮家的忠勇之血得以延續下去。而這時,坐在西征馬車中的我正滿心歡喜的望著車外的藍天綠柳,暢想著大漠的風光,暢想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美景觀,我絲毫也沒有意識到半點危機,絲毫不知道這一去我們一家就再也回不來了------

大軍浩浩蕩蕩的前行,時至今日已經離京七天了。此時的我早已不複前幾日的歡欣雀躍,顛簸的車子使我覺得全身的每一個零件都在隨著車子顛簸著,一點一點的鬆動,隻要再有一下輕微的顛簸,我就會立刻散架變成黃泥一灘。我忽然間好懷念現代的飛機火車,科技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啊。

我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食了,胃裏空空的可以唱上十出空城計了,可是隻要稍一進食就會大吐特吐,直到吐出黑黑綠綠苦了吧嘰的膽汁為止,真是難受的靈魂出竅。沒想到在現代不暈車不暈船隻暈飛機的我到了古代竟然暈起馬車來,我這個倒黴孩子啊。

小喜擔憂的看著我,她手上正捧著藥爐上剛煨好的清粥,“小姐,剛熬好的清粥,你就喝一口吧。你總也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小喜淚眼汪汪的看著我,一邊低頭攪著粥一邊輕輕的吹著。

小喜可憐的像一隻小白兔,眼神中充滿著擔心和無可奈何,真是可憐極了。

看著他滑稽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留了下來。小喜一見我哭了,緊張得趕緊摸摸我的頭又摸摸我的臉,“小姐,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小姐,小姐-------”,她又急得哭了出來。小喜的關心是純粹的發自內心的關心,這份關心中沒有摻雜半點雜質,能得一姐妹如此,又夫複何求呢?

我趕緊搖搖頭,又擦去她臉上的淚,輕輕的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肉肉的手感真好。我拿起她剛才順手放在一邊的粥喝了起來。喝了小半碗的熱粥,胃裏也有了些東西,暖暖的不似剛才那麼難受。

小喜見我吃了東西,又沒有吐出來,開心的笑了。這小丫頭,真是單純,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能開心成這樣。高興難過全都寫在臉上,估計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以後啊,我要看好我的丫頭,被人拐走了到哪去找這麼好的丫頭啊。

可能是小喜的一片真心感動了上天,我吃了清粥竟然沒有再吐,隻是不能多吃,一路上倒也平安。行至雁門,突然有軍士來報,說西胡黑鷹南王突然襲邊,大哥二哥那軍情告急,有些支持不住了,於是行軍速度加快,不到十日我們已經來到了西垂。

一路上,植被不斷減少,看來就算是古代,西北也是一片荒漠,水土流失和沙塵暴看來古已有之嘛。這漫天黃沙的西北小鎮就是西垂啦,好荒涼啊。曠野漠漠風沙迷漫,荒涼中似乎完全沒有生氣,遠遠的,似是有流離的難民正向西垂邊城前進,於是軍隊立即加強了戒備。似是流民,又有誰知道是不是敵軍耍的把戲。兩軍交戰,苦的是黎民百姓,這似乎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真不知道當權者為什麼要為了寸土寸利爭來爭去,到底有什麼意義,爭來爭去還不都是中華民族,看著哀鴻遍野,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的心中就會多一份暢快嗎?

一路行至西垂邊城,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平平安安的進了城,也終於見到了我的大哥二哥,都是錚錚鐵骨,保家衛國的熱血男兒,所以我從心底裏覺得他們是天底下最帥的男子。男兒生來誌在四方,保家衛國不畏豺狼,大哥二哥忠勇可嘉,有這樣的哥哥,真是我的驕傲。

西胡是新近發展起來的國家,兵強馬壯,實力不容小覷。特別是西胡的鐵鷹王,鐵心鐵麵,打起仗來神鬼不計甚是血腥恐怖,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似乎生來就是為了殺戮,風雲為之變色,天地為之動搖。一身黑色戰袍散發出極寒冰氣,似乎能把胡天的飛雪都凍在空中,難落下來。關於他的傳言多不勝數,不知是以訛傳訛還是確有其事。很難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的人,聽起來更像是鬼。

西垂自此再無安寧,戰爭,你來了,又何時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