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我現在也沒法知道。但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量,我希望是前麵那種,因為如果轉交給隱盾部門處理,說不定又要引出多少麻煩事。師兄傷得不輕,短時間內恐怕都沒辦法離開Y市,我又不可能丟下他一個人在這兒,肯定也是要留下來照顧他的。要是哪天不小心跟隱盾的人撞上……想想都頭疼。
雖然隱盾沒有直接追殺我,但是他們畢竟跟道宗有著長期的合作關係,而且未來還是要繼續保持合作的。他們是不可能為了我一個人,破壞掉跟道宗常年保持的友好關係,這點從他們得知玄清門對我發布誅邪令以後,第一時間命令風揚返回總部的時候,就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於公於私,龐大的道宗都比渺小的個人更加有價值。就算風揚極力保證我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
隱盾存在的意義,是保護國家安全,不是為了充當包青天替平民百姓洗刷冤屈!我是否冤枉,對於隱盾組織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真正重要的,是我和道宗之間,誰能給他們的組織提供更大的幫助,誰能對這個國家的安寧穩定做出更大的貢獻!
答案如何,還需要想嗎?
是,隱盾組織現在沒有參加與到這場追殺當中,也沒有明裏暗裏地對我做過什麼,既沒幫助也沒坑害,隻是貌似中立地袖手旁觀而已。但是誰能保證,當我一頭紮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仍然能繼續保持中立姿態呢?
萬一把我當順水人情送給道宗了呢?萬一呢?
我隻有一條命,我賭不起。
想到這些,我就愈發覺得頭疼。可我必須得把方方麵麵的危險因素都提前估計清楚,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開的也得提前做好準備,總不能束手待斃。
就像出發之前師兄跟我說的那樣,大象是踩不死小螞蟻的,隻要小螞蟻夠靈活夠機智。但這個前提非常重要,如果小螞蟻不夠聰明,傻呆呆地原地站著,結局隻能是被大象一腳踩死。
江唯月一時半會醒不了,師兄的手術看起來也不是短時間內能結束的,我趁著這段時間用最快速度跑到醫院外麵,在報刊亭裏偷了一份地圖。
“大叔對不起,等我有錢了一定回來把錢補上。”拿著地圖,我在心裏如是說。
地圖並不貴,可我現在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也隻能出這樣的下策。之前我在村子裏暈倒,是田玲玲幫我擦洗身體並且換了衣服,估計我原來的衣服以及手機錢包什麼的,都被她給收起來了。在村子裏的時候我沒顧上問她要那些,現在更不可能特意折回去拿。怎麼賺錢,也是個大難題。
我現在一窮二白,連身份證都沒了,而且還得時刻躲著道宗和隱盾的人,不能太拋頭露麵,想賺錢實在是難上加難。饒是我整個大學期間都在不停地勤工儉學,最不缺的就是打零工的經驗,此刻也還是覺得前所未有的困難。
即便是得知自己要被整個道宗追殺的時候,我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無助過。因為當時至少還有師兄陪在身邊,幫我安排一切。但是現在,師兄躺在手術台上,我已經不能再依賴他了。他現在才是需要照顧的人,所以我必須得扛起自己的責任,盡可能把方方麵麵都安排妥當。
“孟隱,你一定可以的。”我試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努力打起精神,認真看地圖研究本市及周邊地區的環境,挑選合適的休養地點。
我心目當中的理想地點,首先要偏僻,最好是城鄉結合帶,但是周圍要有必要的滿足基本生活所需的商店。最好附近的飯店多一點,這樣我或許可以去當服務員,既能賺錢又能方便照顧師兄。就算上班時間他有什麼狀況,離得近我也能及時趕回去,要是離得遠就比較麻煩了。要是還能附帶著環境幽靜適合養傷,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了,這些條件都不能強求,尤其是最後那條。保證安全和隱蔽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可以妥協。
我迅速選定了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地點,打算晚些時候去實地觀察一下。然後又撿了一份別人丟掉的報紙隨手翻動,看看能不能運氣爆表地剛好看到份適合我的工作。
然而我都已經倒黴成這樣了,還怎麼可能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的。
正好這時師兄被推了出來,我隨手把報紙丟到一邊,卻沒注意到有個滿身塵土的中年人匆匆上樓,撿走了那份剛剛被我看過的報紙,瞥了我一眼就又急匆匆地跑下了樓。
那一眼,陰狠又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