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遐問懷胎多久的聲音,是平著的語調,可是話語間已經是隱著無限的怒火,那個老臣聽了馬上是鬆了牽著若妤手腕的紅繩,一下跪在了地上,重重的低著頭說道:“是六個月,老夫是不敢胡言亂語的。”
聽了這句,君無遐本來就是眯著的狹長的眸子眯得更細,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在那個大夫的麵前又問了一遍:“本王問你,懷胎多久?”
那個大夫其實在王府中已經呆了很久,但是因為一向是尹楓澤作君無遐的左膀右臂,自己一向隻是聽聞君無遐無情,卻是沒有機會見到,這一見到又是這樣的場麵自然是嚇破了膽。
“六個月,老夫行了這麼多年的醫了,真的......”那個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 ,便是被君無遐打斷了。
君無遐冰冷著聲音淡淡的說道:“拖出去掌嘴。”
那個沒有摸清楚狀況的大夫被拖了出去,一路的喊著冤,而君無遐則是偏著指尖,對著另一個大夫挑眉道:“你把把脈,告訴本王到底是該懷胎幾月。”
一身書生氣的大夫接了君無遐的話,都試了好多下才是拿穩那根繩,被君無遐那一身的氣場嚇得額角淌滿了細細的汗水,過了好久才是顫抖了聲音說道:“王,王爺,是六個月。”
“也拖出去掌嘴。”君無遐唇角嗜著有點瘋狂而殘忍的笑,又是下著旨令。
把脈看懷胎的月份在這淩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了,凡是懂點醫術的人都是能看的很準,要是再神奇一些的江湖郎中甚至能看準具體的天數,說說月份就像是摸摸一個人發不發燒一樣。
更何況都是王府裏的禦用大夫,怎麼會連這個都看不準呢。
等到了最後的時候,來了的五個大夫中四個都是顫抖著聲音說道:六個月。
那一聲聲的六個月折磨著自己的,心中已經是無限的波濤洶湧,一層層的卷過來簡直要讓自己窒息,可是榻上的那個小人卻還是均勻的喘息著,沒事兒人似的。
還沒有等最後一個大夫開口,君無遐邊先是疲憊的一抬手,道:“滾。”
那個大夫馬上就是踉蹌的步子跑了出去,其他的小廝丫鬟立在屋中都是緊張的不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滾!都給本王滾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君無遐轉身,一腳就是把布滿了果蔬甜點的圓桌踢翻在地,大吼的對著那些人喊了出來。
那些小的們聽到了全是亂著腳步出去,與其說是跑出去,不如說是被嚇得爬了出去,身體相撞著都不知道跌了多少跤。
而走得最慢的又是挨了君無遐丟了一地的茶盞。
往外跑著的時候,這些小廝們都是知道王爺今日真的是失控了。
等到屋內終於是靜了下來,隻是能聽到若妤有節奏的喘息聲,一下下的很是平穩的,平靜著睡顏,讓自己的看著就是覺得心如刀絞。
而自己的腦子中好像是有萬千張小嘴兒在不停地叫嚷著,到了最後視線落在若妤腹上,而聲音也是彙成了咆哮著的一股,對著脆弱的神經高喊著:這不是你的孩子,她懷的是別人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