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自然的力量是最強大的,但是為什麼,這狂風暴雨卻吹不散殘忍宣言,呆立在樹後,她沒有勇氣衝出去,任憑最愛的人將自己的心慢慢撕成碎片。
孟敬站在雨裏,看著親自挑選的女婿,曾經的意氣風發煙消雲散,留下的隻有身為父親的悲哀:“玉澄在哪?”
“我的妻子,當然在我的府內。”殘忍的笑容刺痛仇人的心,那自己的心又該如何自處。
“你到底想要什麼?”再次問出心中的疑問,自己一向待他不薄,他為什麼一定要置他們於死地。
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斥著仇恨:“孟樓主,你還真是健忘啊!”
孟樓主!孟敬猛然一震!那曾經盛極一時的殺手組織,自己一手建立,一手解散的碎魂樓!“司必雪,司必雪,思家仇,雪前恥,你究竟是誰?”
“孟樓主難道忘了十四年前,梵羅戶的玄石礦!”迎著震驚的視線,他咬牙切齒道,“或者那開礦的陸家!”
“你,你是……”怎麼會忘記,他這一生都在為那件事懺悔。
“沒想到陸家還有人留下來吧!”當年他們是那樣的趕盡殺絕,連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放過。
怪不得,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一一死去,他早該察覺的,“三年前梵羅戶的滅門血案是你做的?”
“不錯,孫淩極已經付出了代價,現在輪到你了!”
孟敬不再為自己做解釋,當年確實是自己帶人滅了他全家,但是,“放了玉澄,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無辜,有我那剛出生的弟弟無辜嗎!當年你怎麼不放了他!”司必雪吼道。
“她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母親!”都怪他,殺人無數,現在害得自己的女兒來背這場惡果。
“孩子!嗬嗬,”司必雪譏諷地大笑,“對對,我會等她生完孩子,再慢慢折磨死她,我要讓你看看,你最寵愛的寶貝,如何生不如死!”
連親情都打動不了他!想到女兒將受到的痛苦,孟敬恐懼地吼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哈哈……在那之前,你會先死!”語音未落,司必雪便突然發難,向孟敬攻去。
孟敬運起孟家刀法,將來勢一一化解,當年他可以榮登碎魂樓主,憑的就是這一套無人可破的孟家刀法,他自信司必雪也破不了這刀陣。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刀劍相擊聲,孟敬被踢倒在地,大刀嘲諷似的插在一旁地上搖擺著:“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我孟家刀的法門?”
“那就多虧你女兒了,要不是她傻傻的告訴我,我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你!”司必雪譏諷地大笑起來,“孟敬,你這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生了這麼一個笨女兒!”
“玉澄……”想到女兒,從不低頭的他哀求道,“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加上我的命還不夠嗎,玉澄是無辜的,我求求你放過她!放過她!”
“做夢!”司必雪殘忍地拒絕。
孟敬猛地撿起一旁的大刀,毫無章法地砍向那魔鬼,換來的卻是狠狠兩腳,鮮血映濕布衫,倒在地上的人再也無力起身:“你殺了我,放過玉澄,放過玉澄……”
“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手中長劍一轉,向著地上的人刺去。
“不要殺我爹!”破碎的聲音穿過暴雨,顫抖的人兒手持匕首,刀刃指著最愛的人,“不要殺我爹!”
她知道了!一陣心痛襲來,幾乎斬斷他的仇恨,幾乎而已,那蝕骨的仇恨不會消散,永遠不會!半晌,他嘲笑著一步步踏向手持匕首的女人:“拿著這麼把匕首就想殺我嗎!來殺我啊!過來啊!”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顫抖著一步步後退,恐懼地望著化身為魔鬼的男人,猛地,她將匕首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吼道,“放了我爹,不然就一屍兩命!一了百了!”
“你敢威脅我!”匕首劃出的血絲糾纏著他死去的心,他一步踏上前,迅速奪下她手上的匕首,嘲諷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啊!”手腕傳來無情的痛楚,她掙紮著,卻怎麼也擺脫不了束縛,“你放開我,我恨你,我恨你……”
“你以為我會在乎!”迎著怨恨的目光,他加重手中的力道,想死,那也要他同意。
“玉澄……”看到女兒落入他手中,孟敬絕望地大喊,卻隻能無力地倒在原地。驀的,他拾起大刀喊道:“司必雪,老夫陪你性命!”也許隻有他死了,司必雪才會消除怨恨,才會給玉澄一條生路!
“放……了……玉澄……放了玉澄!”大刀穿透他的身體,最後一絲氣息伴隨著哀求煙消雲散。
“爹!”最親的人倒在麵前,錐心刺骨的痛有幾人能夠承受!猛地推開司必雪,曾經裝滿愛的心被仇恨充斥著:“我恨你,我恨你,我要你死!啊!”
看著她滑落山坡,他卻移動不了絲毫!
她是仇人的女兒,不能救她,不能救!這是她自找的!她活該!
她說她恨他,要他死!她恨他!恨!
“必雪,你說我們山莊改個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必雪,我做了點心,你嚐嚐喜不喜歡?”
“天氣涼了,怎麼也不多穿點衣服!”
“這是給我的嗎,必雪,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哎呀,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怎麼就進來的!”
“必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們是永遠的一家人了。”
“必雪,我懷孕了,你要當爹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要你死!”
她是他的妻子,他們是一家人!是親人!親人!
為什麼,他究竟做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為什麼要折磨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