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蕭琬琬實在是累了,她也不知道那股想哭的感覺是打哪裏冒出來的,兩年不見,一見麵就是他的戲弄。

突然之間,她嗚咽地啜泣起來。

「琬琬?」身上的男人僵住。

他慢慢坐起來,風流調笑的俊臉上出現一種小男孩做錯事的驚慌。她哭得越來越厲害,最後把自己蜷成一團,臉埋進枕頭裏,哭到聲嘶力竭。

一直到今天,深深印在她腦子裏的仍然是那間淫靡的,充滿情欲氣味的客廳。

琬琬一直忘不了他那一刻的眼神!他看起來很驚訝。就這樣。

即使發現她的表情不對,他的神情都還隻是訝異居多而已。不是愧疚,不是慌亂,不是心虛。

他以為婚姻就是保護妻子,保護家人,給她最好的生活,兩個人恩恩愛愛,快快樂樂就好。至於他過程中必經的逢場作戲,他並不認為這有必要深究。

但,一個人的行為是由觀念來引導的,若他隻是「為了想讓她開心」而暫時改變自己,哪一天他若不再在乎她開不開心,是不是就回去花天酒地?

她想到更早之前他神秘的忙碌生活,還有要構陷湯普森之前經常性的招待對方去春城……她無法不去想,是不是在被她發現之前,他已經過了一陣子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

她越想越覺得無法忍受。

這或許才是她當初那麼堅決要離開他的原因吧。

最可悲的是,在經曆過一切之後,她仍然愛他。

她但願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藥,服下去之後就可以不再愛那個人,但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這種藥,所以她不想見他,不是因為已經對他沒有感情,而是因為感情還在,千回百轉,寧可兩個人不要再見麵了,也好過互相怨懟。

可是,這個男人永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在乎她的想法。他的溫柔其實隻是另一種霸道,用來逼她按他的心意去做,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琬琬越想越傷心,整個人縮成一團哭得喘不過氣來。

「琬琬。」汪迎鎧把她抱進懷裏,沙啞地輕喚。

「你對不起我……」她的臉埋進他的肩窩,嗚嗚咽咽地控訴。

「好啦,一切都是我不好,妳別再哭了。」他擁住她輕哄。

「還騷擾我……」

「我怕敲門會吵醒妳,所以跟櫃台說這是我老婆的房間,就順利拿到鑰匙進來了。」

好吧,另一個原因是,這間飯店去年就被合並到玻璃迷宮係統了,嚴格說來算是他的另一家飯店,不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告訴琬琬這點好了,這小書呆很有可能明天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換飯店。

「你們一家都騷擾我……」

原來她在說這個。汪迎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爸爸沒什麼惡意,他隻是聽說他兒子被女人甩了,想看看那位高人是誰而已。」

「還派人跟蹤我……」

「台灣這幾年不太景氣,他讓朋友都上妳工作的飯店去吃飯,幫忙衝點業績。」

「還讓人亂買東西……」

「我真的不曉得他是如何知道妳生日的,我發誓這一點我完全不知情。」言下之意就是其他點他都知情。

「一家都是土匪!」

這話真沒說錯,汪家祖上做的是沒本錢買賣,近五十年來才漸漸轉型漂白。即使目前的事業都走正途了,他父親依然是道上許多兄弟的「精神領袖」。

「好啦,別哭了。」

「我、我要錢……」她抽抽噎噎地說。

「……」

「六、六十萬的現金……」

「好。」他無奈道。

「然後你就去過你的日子,我也過我的日子,我們以後永遠都不搭軋了……」

「妳累了,先睡一下吧,等明天精神好了再談。」

這次他沒有說好。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cn***

「你不必陪我去。」琬琬一路堅持。「你真的不必陪我去,你又不認識她們!」

「誰陪妳去了?我隻是正好休假,閑著也是閑著。」汪迎鎧輕輕鬆鬆地勾著她的行李袋甩在肩後。

「那你去看秀啊!去夏威夷看海灘辣妹,或是去北極圈滑雪。」琬琬走在他身後想把自己的行李袋搶回來,結果看起來就像一個男人在遛狗一樣的拖著她走。

「可是我現在最想去兒童醫院營造假仁假義的形象,並看看那堆病人來提醒自己能這麼健康有多幸運,又犯著妳了?」

他輕鬆地走出機場大廳,等琬琬回過神來,已經被他塞進計程車後座,一路飛飆向小柊的醫院。

事隔兩年,琬琬再度被他攻得措手不及。

即使他沒有意思表現出愧對於她之類的,她以為汪迎鎧頂多像以前一樣,親切多情地想迷惑她——昨天晚上也是如此沒錯啦,可是今天一醒來就天地變色。

那個溫柔多情的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英俊性感、胡混到底的無賴。以前即使他們兩人的意見不同,汪迎鎧也會用溫柔的態度「感化」她,現在是根本直接照他自己想要的意思走,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

這才是他的本性嗎?

「假仁假義,虧你說得出來!」琬琬瞪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才好。

「那些名人去探望病童或參加慈善晚會的目的,不過是在媒體前做做形象而已,妳不會以為他們真的會關心那些連見都沒見過、連一張電影票都沒買過的小鬼吧?」

「好,那聖地牙哥還有好多家醫院,你別去我正要去的這一家。」她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