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特意避開繁雜的人群,無顏自身一人來到相府的書房,以往這時辰她的夫君都是在書房中處理政務,為了清靜,他辦公時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今日由下人口中她已經得知這個對她最有利的契機,便潸然來到。
繞過轉角,就見書房門口四名守衛正筆直相對的站立著,手握兵器,目視前方,看上去非常的盡忠職守,無顏輕聲踏步向著門前邁進,即使是很輕微的聲音但守衛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這相府的戒備森嚴可想而知,待她邁至門前四名守衛齊聲必恭必敬的道了聲夫人。
“嗯。”無顏回應一聲,看來這相府的守衛也是訓練有素的,連對她這不受寵的夫人也不怠慢,正想踏步再近些,卻被架起的長矛劫住了去路。
“夫人,相府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書房。”一個為守的守衛麵無表情公事公辦的傳達著命令。
即是這樣,無顏也不想與他為難,隻謙卑道:“那就勞煩你通報一聲,說我有事相商。”
“是,夫人請在此稍等片刻。”為守的守衛領命轉身通報而去了,臨進門時還不忘將門掩上。
無顏也不急,在廊道上迂回環繞著,難得來一次,順帶借著亮晃晃的月光欣賞著院內的景致,繞啊繞的不知繞過了多少圈,才瞧見守衛打書房內出來。
回報道:“夫人,相爺請您進去。”
無顏表麵雖輕鬆平靜,可心裏卻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是故意要她多等消磨她的耐性,自己的夫君要見上一麵還得上傳下報的,多麼微妙的夫妻,若不是有求於他恐怕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踏進這相府的書房一步吧,雖然內心對他存有怨恨,但小不忍則亂大謀,爹爹的事還要仰仗於他。
手中緊捏著袖擺,感覺手心有著淡熱的濕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無顏踏進了書房的門檻,本以為會見到夫君大人奮筆疾書的場景,卻未想到觸眸所及的是魏衡陽俊雅脫俗,老神在在的邪魅笑容,雖認為這張臉可惡透頂,但無顏還是有著片刻的失神。
“難得夫人大駕光臨。”魏衡陽斜靠椅手撐著下鄂假意的客套著,複又指著辦公桌前的靠椅命令道:“坐。”
雖對他霸道的語氣不甚滿意,但此一時非彼一時,暫且放下私人恩怨無顏座了下來,靜默了會,彼此之間都不做聲。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日來是有求於你。”深思熟慮之後,無顏打開了話匣子。
魏衡陽倒是輕鬆自在“那要看我能否幫得上囉。”繼爾挑眉催促道:“說。”
“這當然是夫君能力所及之事,為妻的才會求助於你。”無顏平聲和氣,暗自卻咬牙切齒,若不是為了爹爹她才不會受這份嫌氣。
魏衡陽得理不饒人的不耐道:“說來聽聽。”其實他早知她來意,隻是有意刁難。
無顏不予計較道:“聽說皇上親命夫君查處科考舞弊一案,可有此事。”
魏衡陽得意道:“是有此事。”
無顏莞爾,順水推舟的道:“聽說還牽出了一批朝中官員,而我爹爹也在其中。”
“這就是你今日的來意,要我放過你爹爹。”魏衡陽慢騰騰的,仍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慵懶調調。
無顏應道:“是,希望你高抬貴手放我爹爹一馬。”
魏衡陽仰頭大笑,仿佛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不可思議道:“你不認為這很可笑嗎,一個我所仇恨之人的女兒要我去放過他父親,而這仇人的女兒卻是我的發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當是我欠你一份人情,如若你答應我可自擬休書一封,你隻需簽字即便生效。”無奈之下,無顏使出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條件,至少在她單方麵是這麼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