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無顏二字,皇上的神情有著片刻的呆滯,似在哪裏聽過正努力搜尋著有關於無顏二字的記憶,隨即便回恢常態,調笑道:“都說魏丞相娶了一位知書達理的好妻子,抬起頭讓朕瞧瞧是何等模樣。”
“臣妻,相貌醜陋我看還是罷了吧,免得猥瑣了皇上的聖眼。”聽聞皇上的笑語,往事曆曆在目,如同昨日般鮮明的浮現於眼前,心中難免對聖上存著怨言,口氣也有些衝撞了起來。
見情勢不妙,蓉妃忙接口曖昧道:“皇上不記得了嗎,當日選秀之日我與姐姐都在列,皇上還親自慰問了姐姐一番。”
“哦,是嗎。”皇上似乎是想不起來什麼,轉身見無顏仍未起身,道了聲起來吧,便在暗榻上坐了下來。
無顏領旨謝恩,起身抬頭所見的是皇上豐神俊朗的麵容和渾然天成的貴氣,一身明黃的龍袍更襯得皇上出眾不凡,無顏不禁感歎,龍城聖地,果然水土不同,養育出來的人都是這般的出眾,隻有自己除外,無顏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父母所出,也許是至外城拾來的也不一定。
“皇上,妾身與姐姐好一陣不見了,今日得見特別興奮,遂遣開了下人想好好說些體已的話,沒想皇上卻來了。”蓉妃挪身至皇上身邊,如蔦的聲音像皇上傾訴著。
“那是朕掃了你們敘舊的雅興了。”皇上懶懶的反問道。
蓉妃趕緊媚笑的撒嬌道:“皇上您就愛挑妾身的不是,臣妾不依。”
皇上浪笑,興致缺缺的打量著無顏平凡的麵孔,是平凡但也不似那般不堪,不一會兒又眯起了眼睛,仿佛想起了什麼大笑道:“想不到,多年不見,你姐姐還是如當日牙尖嘴利的。”複又指著旁邊的貴妃椅示意無顏坐下。
無顏應聲坐下,應道:“皇上說笑了。”說到牙尖嘴利恐怕自己還不及他的一半,皇上你可知你當日的一名戲言將她推入的怎生的兩難境地,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你的戲言所為,你是至高無上的君王,你可知你的一舉一動操縱著多少人的命運。
“皇上,不許你取笑我姐姐,姐姐今日是客,前塵往事就不必再提了。”見姐姐受委屈,蓉妃忙假裝善意的維護著,要在後宮之中生存沒有些手段是不行的,竊見皇上對姐姐似乎毫無印象,蓉妃暗自慶幸著。
皇上聽罷,輕佻的挑起蓉妃的下額有些吃味的寵笑道:“愛妃姐妹情深,看來朕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無顏坐臥不安,頗不自在,看妹妹對爹爹的事隻字不提看來是不能仰望於她了,她雖允諾於她但無顏還是不放心,妹妹自私的性子她是家中看得最為透徹的人,想了想還是狀大了膽跪地道:“臣妻有一事相求,請皇上成全。”
皇上輕挑嘴角,並無笑意,不痛不癢道:“說。”
無顏跪地不起,謝恩道:“謝皇上,臣妻的爹爹因涉嫌科考賄賂一案,現被查處,臣妻認為其中疑點甚多,請皇上明查。”
蓉妃花容失色,驚嚇不小,想不到姐姐對她還是不放心,也夠了解她,本來這檔事他跟本沒打算向皇上提起,答應姐姐隻是推托之詞。
皇上寒忙掃過,眸光犀利道:“夫人,妄議朝政就不怕朕加以治罪嗎?”
無顏毫無怯色,沉著應道:“臣妻並非妄議朝政,也不敢妄議朝政,臣妻隻是盡為人子女的孝道,皇上就當是一個民婦在為爹申冤罷了。”
收斂了些許的鋒芒,皇上半欣賞半複雜道:“這事我已交由魏相全權處理,夫人為何不去求自己的夫君,而舍近求遠的來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