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半驚魂(2 / 3)

院子正中的那堆灰燼令左登峰想起了那女人烘烤紅薯的情景,瘦小孱弱,獨居深山,形單影孤,食不果腹,這麼可憐的一個女人,何必再為難她?

“我得罪了上司,所以他們把我派到這裏看守道觀,我如果離開這裏,他們就會停發我的工資,我的家人就要挨餓。我也不想留在這裏,但是我不能走。你以後別嚇唬我了,我也不會欺負你。”猶豫了許久,左登峰最終沒有衝進西廂,撂下一席話,轉身回到了東廂。

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後,左登峰久久無法再度入睡,輾轉到淩晨時分,方才迷糊了過去。一覺醒來,豔陽高照,左登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然十一點了,這塊王老爺子送給他的手表左登峰一直視若珍寶。

下炕之後,左登峰摘下手表一邊上弦一邊推門走了出來,出門之後,左登峰發現在門口的台階上放著一個瓷碗,碗裏是幾枚熟透了的棗子。

見到碗裏的棗子,左登峰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西廂,隻見西廂的房門有著一道小縫,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從門縫裏盯著自己。

見此情景,左登峰笑著收回了視線,坐到台階上拿起了那隻瓷碗,抓起一枚棗子咬了一口,被秋霜打過的棗子很甜。

“出來吧。”左登峰衝著西廂開了口。這幾枚棗子自然是那女人送來的,目的不言而喻,是對昨天晚上嚇唬左登峰而道歉。左登峰肯吃她送來的棗子其實就表示他已經原諒了她。此外左登峰之所以要坐下,是因為坐著說話可以最大程度的消除對方的緊張心理。

左登峰說完之後過了許久西廂的門才被推開了,那衣衫襤褸的女人從屋裏走了出來,坐到了西廂的台階上盯著左登峰。

此時臨近正午,光線明亮,左登峰終於得以仔細的端詳她,這個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斜襟棉襖,這件棉襖很可能多年未曾洗過了,灰土和汙垢附著其上已然遮住了棉襖的本色。下身穿著一件棉褲,情形和棉襖差不多,也很是汙穢,上麵還有多處剮蹭所致的口子,棉花已然外露,此外棉襖的袖口和棉褲的褲腿都有些短了,這就表明這套衣服很有可能是她少女時期的衣物。

她的頭發長而雜亂,由於多年未曾梳洗,頭發已經打綹兒,上麵還掛著不少的草屑。雖然此時光線很好,但是左登峰仍然看不清她的五官,她臉上的汙垢是多年未曾洗臉而積累下的,並非刻意塗黑。

“你是哪裏人?”端詳了片刻,左登峰出言問道。從昨晚到現在那女人一直沒有開過口,所以左登峰無法通過她的口音來判斷她是哪裏人。

那女人聽到左登峰的問話緩緩的搖了搖頭,並未回答。

“你昨天晚上那麼嚇唬我,我如果是壞人的話早就衝進去揍你了,說吧。”左登峰微笑開口。

那女人聞言微笑回應,一笑之間,貝齒盡顯。這一幕被細心的左登峰看到了眼裏,他感覺這個女人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以下,因為農村人沒有刷牙的條件,年紀微大,牙齒就會泛黃。

“你怎麼不說話?”左登峰疑惑的問道。

女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轉而搖了搖頭。

“哦。”左登峰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個啞巴。

“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左登峰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