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灰意冷(1 / 2)

綠荷舒卷涼風曉,紅萼開縈紫蒔重。

炎熱的夏季總顯得無限綿長,杏兒坐在暮園的一處假山後麵,瞧著水麵上波光粼粼在風中搖曳舞動的荷花發呆,她等的久了,有些急躁,將鞋襪脫了去,一雙蓮足浸在水裏,天色將晚,空氣裏悶熱的氣息消散了些,湖水也有些微微涼意,她揚著一雙小腳丫撲騰交替地拍打著水麵,遠處走過來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他見到杏兒一張小臉蹙在一起,看起來頗為惱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悄悄地從假山後繞了過去,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突然便抱住了她,朗聲笑道:“等急了嗎?”

杏兒被人忽的一抱,本來有些驚詫,但聽得那人的聲音,這才麵上一紅,半羞半惱地說道:“子翊,你怎麼此時才來?”

弘晝聽到她親昵地喚了自己一聲,早已心中大悅,見她微微側頭,露出清麗可愛的臉頰,不由得心頭一動,低頭便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笑道:“四哥找我有些事,便耽擱了。”

杏兒被他吻了一下,登時雙頰暈紅,身體軟軟地倒在了他懷裏,弘晝擁住她,坐在她身側,見她一雙粉嫩的小腳浸在水裏,心思一動,便揶揄道:“這水裏可有許多蟲子的,它們見到如此白皙柔嫩的小腳撲哧一咬,看你可怎麼辦?”

杏兒聽他如此說,急忙將腳抬了起來,回頭卻看到他一臉得逞之後的笑意,不由得一惱,嗔道:“好啊!你竟敢騙我。”

弘晝挑眉不語,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杏兒將鞋襪穿好,忽然想到他剛才提到四阿哥,便問道:“四阿哥找你何事?”

五阿哥臉上忽然閃過一抹不可捉摸的神情,然後又說道:“也沒什麼。”

杏兒見他神情有異,便知他不願說,也不多問,說道:“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五阿哥見她神色莊重,問道:“何事?”

“是我的一個好姐妹,叫素依,我之前引你見過的,可她不知怎的得罪了魏良紅,現在魏良紅每天讓她做苦工,她累的不行,但她性格溫婉,逆來順受,我不忍心看她現在這模樣,你能不能打點一下?”杏兒說道,提到魏良紅那三個字的時候眼睛裏明顯有恨意。

“素依?”五阿哥卻一時沒明白。

“嗯,就是上次我讓她傳信結果弄錯的那個,她是前禮部尚書沈大人的女兒。”杏兒道。

五阿哥聽她提起沈大人,腦子裏這才慢慢浮現一張畫麵,是的,他的確見過那女子,隻是她性格恭順,對自己又畏懼,他雖見過幾次,卻始終未瞧清她的麵容,若說記得的,便隻有她身上淡雅宜人的幽香了。

五阿哥歎了口氣,臉上浮出不忍之色,說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聽了會作何感想?”

杏兒見五阿哥一臉凝重,心中一緊,問道:“怎麼了?”

“沈大人在牢裏自盡了。”五阿哥說道。

“什麼?”杏兒大驚,瞪大眼睛盯著五阿哥,她不相信,怎麼會?可見五阿哥點了點頭,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今日來找五阿哥本是想讓五阿哥幫素依的,可竟得來這樣一個壞消息,素依她……隻怕她承受不了……

“至於你說魏良紅為難她的事,我會幫她打點一些,可她父親之事,我卻沒有辦法改變。你讓她節哀順變。”五阿哥道。

“那案子有了結果嗎?”杏兒想到案子問道。

卻見五阿哥搖了搖頭,一臉肅然:“這案子其實已經有了眉目,沈大人隻要再堅持幾日便會有轉機,他的冤屈定能洗掉,可他卻忍受不了牢獄之苦,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四哥今日找我去便是為了沈衛忠之事。”

宮燈初上,迎麵吹來了一陣涼風,杏兒渾身一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頭望去,隻見漆黑的夜幕連一顆星星也無,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躲了起來沒了蹤影,風卻越來越大,是要變天了麼?

杏兒回到住處,隻見素依正將門外的兩盆蘭花搬入屋內,她見杏兒回來,嫣然一笑,說道:“你可回來了,眼瞅著就要起雨了,我正擔心你呢。”

“你怎麼知道會下雨啊?”杏兒傻傻地問。

素依聞言,淺淺一笑,道:“山雨欲來風滿樓,你看這風越來越大,這夜幕陰沉,可不就是要下雨了。”

她將屋子的門關上,卻留了扇窗子,獨自站在窗前吹風,杏兒走到她身邊,說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麼?風那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