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又沒套中,好沒趣啊!”雪焉望著一寸之隔的花瓶歎道。
素依笑了笑,說道,“沒中也沒什麼可惜的,那樣大的花瓶即便是中了咱們可怎麼弄回去?”
“可是你套中了一個鏡匣啊,我什麼都沒套中呢。”望著素依手中小巧精致的鏡匣雪焉更覺氣憤。
“你若喜歡送給你便是,不過是打發一下心情不必這樣認真的。”素依將鏡匣遞到雪焉麵前,勸道。
“不要,不是我自己得到的我要了也沒趣。咱們去前麵看看吧?”說著便自顧自的向前走去,素依歎了口氣隻得跟了上去。
看到賣冰糖葫蘆的,雪焉頓時又笑了起來,吃著冰糖葫蘆看到前麵一處地方擠滿了人便要去看看,一層又一層根本看不到裏麵到底是做什麼的,素依不願意去擠,雪焉卻非要上前探探究竟,終於兩個人將手中的冰糖葫蘆舉的高高的,擠了進去。
隻見是一個用木條圍的簡易的柵欄,兩三米開外的地方卻有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分割了十二個區間,區間裏是一個小小的紅線懸掛的彩球,每一處的頂端都寫了字,有圍棋一副,玉佩一隻,古琴一把,紫竹簫一個,金釧一對,寶劍一把,綢緞一匹等,每一個區間對應的乃是一個物品,柵欄內置了一個長長的桌子,上麵放了三隻木質的弩,聽得旁邊人說用弩將彩球射下來便能取得上麵寫的東西,雪焉立時便來了精神躍躍欲試。
雪焉與素依不同,她是滿族鑲黃旗出身,父親乃是一名參軍,自幼便懂得箭術馬術,見到與弓箭相差無幾的弩便想試試,可素依是不懂這些的,隻替雪焉拿了冰糖葫蘆立在一旁觀看。
饒是雪焉拚勁全力連連發了十幾箭卻都沒有射中,最後一箭已是挨那彩球極近卻終是打了個擦邊射在了那區間內,不由得有些失望,連連搖頭道,“這弩還真是跟弓不同,看來我今兒是射不中了,素依,不如你來試試?”
說著便微微側了身子給素依空了位子,素依忙擺手拒絕,“我連普通的弓箭都不會,又怎麼可能會這個?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看看吧。”
一麵轉身便欲離開,雪焉一把拉住了她,奪過她手上的冰糖葫蘆,蹙眉說道:“會不會的有什麼打緊,你不是說不過打發心情嗎?權且試試又何妨?”
素依無奈隻能依著雪焉方才的樣子端了那弩小心翼翼地舉了起來,那圓盤如石磨般巨大,可那上麵的彩球卻隻是圓圓小小的,上麵的絲線更是纖細,難以瞄準,素依幾次三番舉起又放下思索著該如何發箭卻還是猶豫不決,倏然間一隻手放在了那弩上,素依驚詫地回眸便見弘曆站在了自己身後望著她,溫和地說道,“你握的姿勢不對,應該這樣,還有右手一定要用力。”
素依不由得發窘起來,他就站在她的身後,手臂環過她的身子握在那弩上,耳畔傳來他炙熱的呼吸,她努力地維持鎮定,目視前方,可那耳廓連帶著臉頰卻慢慢滾燙起來,握在弩上的手指也使不上力氣,許是感覺到她的無力,弘曆將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明顯的感覺到她微微抖了一下,弘曆抿唇笑道,“喜歡哪一個?”
素依腦子裏一片空白,聽到弘曆問她,方回了絲心緒卻並未聽清他說的什麼,因此疑惑地微微抬了抬頭,“嗯?”
弘曆怔怔地望著她,她睜著一雙秋水般灩灩雙眸望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迷茫,如小鹿般純潔靈動,他恍然想起雍正八年他去塞外行圍在林間悄然遇到的一頭小鹿,幼小可愛,眼睛清澈的不染一絲塵埃,她們那般的相似,都叫人忍不住的生出萬分的憐惜,他頓了頓,又道,“這上麵可有你想要的?”
素依抬頭瞧了瞧那圓盤上的字跡,目光落在那紫竹簫上,將弩微微調整了方向對上了那紫竹簫所在的區間,弘曆握住她的手將那弓弦向後拉掛在了鉤上,把弩箭放在了矢道上,瞄準了那彩球係線的盤扣,扣下懸刀那箭便疾馳而出,一下子射中了那紫竹簫區間上的盤扣,扣下絲線上懸著的彩球一下子便落在了地上,周圍的人發出陣陣喝彩,老板撿起了彩球,拿過一個盒子遞到素依說道,“姑娘好箭法,這個紫竹簫便歸你了。”
箭雖射中了卻不是自己所為,聽到老板如此誇獎,素依也不禁紅了臉,接過盒子輕聲道,“謝謝老板。”轉身卻發現雪焉不知何時早已離開,圍觀的人也少了許多,隻麵前立著一身錦帽華服的弘曆,英挺俊秀,淺淺淡淡地望著自己。
素依思忖了片刻,方輕輕說道,“謝謝主子。”
弘曆並未說話,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這一眼卻讓素依覺得莫名的心慌,心急促的跳了幾下又恢複了平靜,抬眸見弘曆依舊是沉沉地瞧著自己,那目光隻叫人覺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