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遇刺(二)(2 / 2)

弘晝上前一把就提住張太醫的衣襟,冷聲道,“恐怕什麼?”

張太醫忙顫顫巍巍說道,“王爺不必擔心,萬歲爺身子骨好,隻需好好調養,明日應該就能醒過來。”

弘晝這才舒了一口氣,放開了他,張太醫這才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心中卻開始隱隱地擔憂,弘晝轉身見素依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立在床邊,便走近問道,“你沒事吧?”

素依抬頭看了看他,複又搖了搖頭,弘晝想再說什麼可又礙於眾人都在,也不好多說,隻道:“讓雪焉在這兒伺候就行了,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其他人這才陸陸續續走出了屋子,弘晝對吳書來說道,“有勞吳公公了。”

吳書來躬身道,“這是奴才的本分。”

弘晝頷了頷首便出了屋子。

“素依……素依……”秋若喚了幾聲,見素依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便用手肘輕輕碰了她一下,誰知她卻無力地向後倒去,顧諺昭急忙上前攬住了她的身子,待她站穩方退了一步,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素依的目光這才有了絲焦距,喃喃道,“我好怕……”

顧諺昭不由得便心疼起來,剛才那樣鮮血淋漓的場麵委實不該讓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去經曆的,心底微微生起一絲悔意,他不該離開的,應該一直跟著她,保護她,聲音也染上了幾分痛楚,沉聲道,“對不起……”

素依怔怔地望著他,她有多久沒這樣仔細地看著他了,久到連她也不記得了,他還是那樣的善良,會因為她的一點點痛苦而懊惱自責,他的眉峰緊蹙,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多想能抬手撫平他的眉頭,卻終究隻是無奈的啟唇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寂寂無聲。

事實證明張太醫的擔憂是多餘的,弘曆在第二日的早晨便醒了過來,素依正坐在床邊拿了手巾去給弘曆擦手,猝然間那隻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素依驚喜地回眸發現皇帝正定定地望著她,眼眸清澈明亮,無一絲的霧霾,喜不自勝道,“皇上?”

弘曆抿唇微微露出一抹淺笑,遲疑了一下方問道,“你昨日嚇壞了吧?夜裏沒有休息好嗎?怎麼黑眼圈這樣重?”聲音卻是有氣無力。

“萬歲爺醒了,奴才便不再擔心了。奴才去請張太醫。”說著便欲起身,皇帝卻一個用力將她扯入懷中,素依撐住身子,惶恐地望著他,弘曆一字一句說道,“你怎麼那樣傻?生死關頭卻連性命都不顧的衝向我,你真的不要命了?”

他真是後怕,當時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依舊叫他脊背生寒,他若是抵擋不住便真是玉石俱焚,天人永隔了。他以為可以這樣每日見到她,也是好的,她心裏沒有他,她拒絕了他的心意,他也曾想過不顧一切地納她為妃,可又怕她會恨他,想到她可能會恨他,他就覺得害怕,所以他選擇了目空一切,不去在意。有的時候你越是在乎一樣東西,那這樣東西就會成為你的軟肋,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傷到你,如果不想受傷,那你隻有裝作漠不關心,毫不在乎。

可是現在,她竟然願意為他去死,如何叫他不去在意?如何叫他隱藏壓抑?

“您是一國之君,您不能有事。”素依輕輕說道。

周圍的空氣漸漸凝結成冰,明顯地感到弘曆環住她的手臂一鬆,素依忙站了起來,局促地說道,“奴才去給您端藥。”

弘曆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出神,在她的心中他就隻是一個皇帝嗎?

皇帝受傷一事終止了他們的行程,因為傷勢過重,並不能啟程回宮,隻得在金陵停留。弘晝去了金陵府衙,下令封鎖了金陵城,那幾個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隻抓住了那個花神,可那女子極為堅韌,饒是再如何嚴刑逼供她卻半字也未吐露,弘晝無奈,刺殺皇帝這乃是死罪,依了律法判了那女子斬立決。顧諺昭與許震海奉命追查那幾個黑衣人的行蹤,案子查了兩日終是查了出來。

原來這一夥黑衣人乃是民間的邪教組織——白梨門。

那花神也是白梨門的教徒,他們幾日前便得到消息知道皇帝微服出巡來了金陵,卻一直沒查到皇帝的落腳點,本來若是弘曆等人能早早離開便不會惹出這麼一檔子事,可他們因為花神節又停留了幾日,便使得白梨門多了時間查出了皇帝的行蹤,因此才在花神節這天演了場黑衣人劫持花神的好戲,其實不過是掩人耳目,意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