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依回宮便取了在街上買的東西送與雲柔與秋若,做工雖不甚精致,模樣倒是十分的好看,兩人都十分的開心。
到了傍晚時分,嘉貴人卻來了說著皇後召見她們嬪妃遊園的趣事,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麵帶尷尬地說:“素依,我對不住你……”
素依卻不曉得為了何事,道:“怎麼了?”
“你前些日子給我的帕子我給丟了……皇後娘娘那日召見眾嬪妃遊園回來後便發覺不見了,後來叫宮女去尋也沒找到,隻不知掉落到哪裏了……”
素依淺淺一笑:“無妨的,我改日再繡一個給你。”
“好,那我要芙蓉圖案……”
“嗯,你最喜愛芙蓉,我知道的……”
嘉貴人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握住了素依的手。
到了夜裏,素依找了個花樣想著繡個怎樣的圖案,秋若問:“夜深了,若想繡花明日再繡吧?”
“嘉貴人要我替她繡個絹帕,我在想……”
話猶未完,雲柔便打斷了她的話:“針線上有那麼多的人,為何偏要咱姑娘繡給她?大冷天的,若凍傷了手可怎麼好?”
素依隻是一笑,瞧了瞧手裏的花樣,道:“無妨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可做,權當打發時間了。”
抬眸見雲柔一臉的不悅,便勸道:“我哪裏有那樣嬌貴?在宮裏做了那麼多年的宮女,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閨閣大小姐了。你別把我想太過羸弱不堪……”
“你身子本就弱,自從中了千日眠後禦醫都說了不可勞累……”雲柔凝聲說著,忽然便打住了,見秋若瞪著她隻是幹巴巴地一笑,噤了聲。
“什麼千日眠?”素依疑惑地問。
“沒什麼,”秋若說,“姑娘若想繡便當繡著玩吧,橫豎嘉貴人並未說什麼時候想要,姑娘注意著身子便是。”
素依點了點頭,細細瞧著手上的花樣。
貢山腳下便是清軍駐紮的營地了。
此時軍營內卻是一片肅然,眾人臉色冷凝,芷珊則是淚如雨下地替顧諺昭擦著額際上的冷汗,冬季裏這帳篷本是極冷的,可他卻因為蠱毒發作,身上的衣衫幾乎濕透。軍醫替他施了針,他這才暈睡過去。芷珊心中難受萬分,自那日從山上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安好如初,她以為蝴蝶蠱不過是一個幌子,那些苗人不過是為了恐嚇他們而已,可今日清早她便聽見他營帳中發出摔碎東西乒乒乓乓的聲音,進內一看才發現他正蠱毒發作,疼痛難忍,渾身痙攣。
張廣泗立在一側望著顧諺昭蒼白如紙的睡容,心中一陣悔痛,他千不該萬不該讓將軍去冒這個險,將軍如今這模樣他亦是有愧,隻是現在後悔卻已是來不及了。
芷珊替他理了理鬢角的碎發,站了起來,說:“張大哥,麻煩你照顧將軍。”
手巾一甩,便大步出了帳子,張廣泗不明就裏,忙追了出去,卻見芷珊竟是去馬棚牽馬,急忙跑了過去,攔在她麵前,問:“你做什麼去?”
芷珊饒過他,“你別管!”
張廣泗疾步上前,仍舊擋在她麵前:“你到底去哪兒?將軍現在這模樣你不留營中照顧他,卻是要去哪兒?”
芷珊卻並不看他,張廣泗恍然大悟,道:“你要去找紅雨寨的人?”
“我要去找解藥!”芷珊丟下一句話便直直地解了那栓繩,張廣泗一把按住她的手:“蝴蝶蠱沒有解藥,你又不是不知?還是你根本不是去找解藥?”
“沒有解藥?那就要她拿命來償!”芷珊甩開他的手,翻身上馬,雙腿一夾便揚長而去。
張廣泗還未反應過來,隻看到地上飛揚起的塵土,便見芷珊已經奔出了營帳,不由得著急起來,啐道:“天哪!這都是怎麼了?”
本想牽馬去追,可略一思索便又進了帳篷,見顧諺昭仍是昏迷中,便對軍醫說道:“程大夫,你有沒有辦法讓將軍醒過來?”
程大夫為難地說:“可以是可以,隻是將軍現在蠱毒發作若是此時醒來免不得又是一陣煎熬。”
張廣泗歎了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說道:“顧將軍就有勞程大夫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老夫定當竭力照顧將軍。”程大夫拱手說道。
張廣泗掀開帳簾走了出去,對一個士兵吩咐了幾句,便轉身走到馬棚去牽馬,不過片刻的工夫便見張照疾步而來, “張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