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叛逆
再次醒來時,她正睡在溫暖、幹淨的床榻上,身著幹淨的睡袍,床榻旁燃著淡淡的熏香。
看到這幅景象,可想而知那小子應該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的八百精銳,真不知他是怎麼製服並驅策那些人的,王後當時設置這八百人時明明說除了她沒人能調動,由此可見,這天下間沒什麼是絕對的。
“大人,您醒了?”小侍女從打盹中驚醒,見她起身,忙上前攙扶,“奴婢這就去傳大夫進來。”
“等等,有些餓了。”實在是太久沒吃東西了。
“是。”小侍女受寵若驚,她們大人的食欲一向缺缺,連王後都過問過,今天居然主動說餓了!“奴婢這就去準備。”
因怕擺多了,惹走她的食欲,小侍女隻敢擺上兩道,沒想到她竟然吃完了……要是讓玉姑姑知道,一定會重賞她,說不準還能升她為大人的侍婢,那就真得阿彌托福了,要知道她隻是個殿外侍奉,若非這次逃難,哪有她這等機會。
“叫什麼名字?”除了那幾個日常服侍的,櫻或很少記女侍的名字,這丫頭一路上的聒噪令她記憶深刻,但是她對這張臉卻並不熟悉。
“稟大人,奴婢芙蕖,是殿外侍奉。”真好,大人居然問她名字了,“大人,奴婢還準備了香湯。”
這丫頭到算機靈,如果實在找不回原來的侍女,到可以成全了她巴望晉升的小心思。
浸在香湯之中,邊由著小丫頭擦洗頭發,邊聽她敘述她昏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那曹少將到了軍營外,出示了虎符,可那個營官硬說大人您在昏迷,不能證明他的虎符是正常得來,所以怎麼也不肯交權,扭了半天,還差點要將我們捉起來。那曹少將也真是心狠,竟然一劍刺死了營官,還當場把所有副營官全部扶正,這麼一來,所有人都聽話了。他臨行前,留了三百人保護大人,帶著剩下的人往東去了。”
櫻或微微靠向浴桶,心道那小子到還有點本事,隻可惜了那名營官,忠心耿耿,卻被一劍了結,“他們去了多久?”
“昨夜五更底走得。”
五更底……現在天色剛暗,怕是還沒有那麼快。
泡過香湯,大夫試過脈,芙蕖剛把煎好的藥捧到她麵前,門便被推開了——
曹彧單手拎著一隻染血的布包杵在門口——裏麵應該是張威的人頭。
“不要拿進來。”在他踏進門檻前,出聲阻止。
因她的話,他手一鬆,染血的布包落在地上,滾了兩下後,停在門檻外。他抬腿跨進門檻,坐到桌前,拾起桌上的茶水便要喝——
“等一下——”芙蕖阻止,並飛快地從他手裏奪走茶碗——那是她們大人用過的,不是隨便誰都能用的。
曹彧沒有反駁,從茶盤裏拿過新杯,倒茶之前,先把一塊青銅方印放到桌上——張威的帥印。
一口飲盡茶水後,看向坐在火爐前的女人——白裘裹身,烏絲尚未及挽起,竟有幾分楚楚動人。
“出去——”芙蕖開口趕人,一個外臣,居然敢深夜闖宮,還敢這麼肆意打量她們大人,一點規矩都沒有。
櫻或擺手,阻止芙蕖,這小子剛得勝歸來,一身澎湃的戰血尚未消停,不宜用強,“去準備些吃得來。”吩咐芙蕖。
“……是。”芙蕖有些疑惑,她們大人背後可是王後的勢力,這秦侯府的小子,官爵螞蟻那麼大,用得著怕他嗎?
芙蕖一出門,曹彧遂將桌上的銅印推向櫻或一邊。
櫻或看一眼銅印,起身——手指沿著桌沿一路滑向銅印,在銅印上微微一頓後,繼續前行,直到點上他的鎧甲,並沿著鎧甲的紋路一路劃上他的肩膀——
被侵犯的男人紋絲未動,大方地讓她碰觸——
她的手指最終停在了他的脖頸處,小指微微一挑,一根黑絲帶纏上了她的指尖——現下,她在乎的不是那方銅印,而是他脖子上這小的可憐的虎符——她借給他的那八百人。
曹彧攥住她的手,阻止她收回這塊小銅塊,“十天。”再借他十天,他有大用處,這八百人太合他心意了。
十天?櫻或微歎,一天已經可以要了她的命,“如果我說不呢?”
曹彧起身,“你心裏很清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