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弟你出這主意的人,到真算機靈,而且還孰知齊國的大小事,改日有機會,該約出來一起聚聚。”蔡長文笑道。
“她這人……有些膽小守舊,而且不喜歡出門見人。”天天藏在角落裏,想找到她都不容易。
“那真是可惜了。”蔡長文順手為自己倒杯清茶,“聽聞太後給你賜了孫家的女兒?”
曹彧點頭,“昨天剛下的旨,宗正孫道勝家的。”
“你這未來嶽父的官職不小,夠給你麵子的。”
“這麵子是衝著家父手裏兩萬人馬而來。”
……
兩人在茶室聊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掌燈時分才拱手告別——
從茶室出來,剛轉過一條街,迎麵便碰上曹重,非拉他去飲酒不可——
曹重自小便與佟榕等官宦子弟玩得來,曹彧不太喜歡他們那一套,所以極少參與,但偶爾也會有想放縱的時候,就像此刻。
因王上新卒,都城禁酒樂,諸如萬樓之類的聲色場所皆關門歇業,想飲酒作樂,自然要找隱蔽的地方——
曹彧酒醉之後不似侄子,舞刀弄槍的四下招搖,他會找個角落,或倚、或坐,同時欣賞屋裏的喧嘩——曹重說他放不開,大概吧?他很難對誰放得開,出生即離開生母,決定了他現如今的性格,因為沒人寵慣他。
胡子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拖到馬背上,往秦侯府方向走了兩步後,又扯回了馬韁——還是去親衛營的駐地吧。他們將軍剛被太後賜婚,就這麼醉氣熏熏的回府,讓侯爺知道了,恐怕又會不高興——侯爺對小兒子的管教尤其嚴格,長子、長孫能犯的錯,小兒子就不行,大概是因為他生母的出身吧,總擔心他生出淫奢氣。
“胡子,茶——”躺到床上第一件事就是要茶喝。
胡子從桌上遞過涼茶。
曹彧一口飲完後,仰頭倒在床上,舒坦得吐出一口酒氣。
見他閉目熟睡,胡子這才關門出去。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有女人的聲音,緩緩睜開眼,想抬頭,卻發現頭痛欲裂,用力捏一下眉心,一個挺身,坐起來——
環視一眼四下,是親衛營的房間,估計是胡子怕父親發現,特意把他送來了這裏——
“嗯……”如果說之前聽見女人的聲音是在做夢,這次他可是醒著的——
敢把娼妓帶到大營來,這人他一定要見識一下——
忍著頭痛欲裂,順著聲音來到某扇門前,敲兩下——
沒人應!
再敲兩下——
“滾!”裏麵終於有了反應。
曹彧微勾唇,後退半步,似乎有踢門的打算。
匆匆跟過來的胡子一見這情勢,立馬擋住他——這種醃臢事,當然不能讓將軍汙了腳——胡子左腿一抬,直接把門板踹倒——
這一聲,不但嚇到了屋裏人,其他房間的軍官也都被驚醒……
眾目睽睽之下,裏麵的人出來了——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瘦矮個。
瘦矮個一見是曹彧,先是一愣,繼而賠笑,“將軍。”
曹彧不查也不問,隻對守夜兵揮揮手,“三十軍棍。”親衛營和西軍都是這規矩,亂軍紀者,先打再審。
瘦矮個一聽,腿肚子差點轉筋,就他這身板,別說三十軍棍,十棍就差不多回姥姥家去了,他來軍營為的是升官發財,可不是挨打的,“慢慢慢,將軍,我叫孫梁棟,是臨溪孫家人,跟您未來嶽父是堂兄弟啊。”
守兵一聽這話,忍不住瞄向曹彧——還打嗎?
曹彧揉一指眉心,“六十軍棍。”既然是孫家的宗親,正好讓他來立一下軍威。
“我可是太後娘家人——”瘦矮個被拖走之前,聲嘶力竭。
但聽啪啪啪——
六十軍棍打完,人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