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雲澤匆匆趕來的時候清讓正躺在那裏練習怎麼將葡萄皮與籽準確的吐進小小的簍子裏,可每次都不得心意,掉在地上的隻好等錦娘待會來清掃。
“爹給你寫的信為啥不回?非要鬧出人命才聽話不成!”雲澤略帶怒氣的聲音比他的腳步快些。
清讓知道大哥來了,急著起身,卻撕拉到了傷口,“啊……”
雲澤上前來扶她,“傷了就安分呆著,燒都退了?”
清讓假裝推了他一下,“爹讓你來教訓我的?若是這樣便回去吧,反正嫁出去的女兒便是潑出去的水,如今要受虞家的氣到了你麵前還要聽教訓!”
瞧著清讓委屈的模樣,雲澤的怒氣一下便被澆滅了,被清讓這麼一吼乖乖的待著不再言語,清讓偷笑,卻才發現於二也跟著一起來的,隨手拾起披衣,“帶客人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失了禮數讓於二哥笑話了。”
於二立在一旁,隻微微笑了兩下,沒有多餘的神情。
“他與我是換命的交情,這次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便也是你哥哥,哪裏來這麼多拘禮的瑣事。”
“你隻當這裏是臨蘇呢?虞家這麼些人瞧著,萬一落了口舌,我日後可怎麼過!”清讓對於於二自然沒有什麼客氣,她心裏清楚若不是對於二有一萬分的信任,大哥絕對不會將押運糧食銀兩的事情托付他,那日也幸虧他相救,心裏早就當於二是自家人了。
“不過了自然最好,爹來信說接你回家,你為何回絕了?這虞家沒落了自然有虞家的人擔著,你一個姑娘家起什麼熱鬧!他虞子琛能耐著呢,何苦委屈你在這裏挑擔子!”
清讓皺著眉頭,往日裏哥哥雖然不善言詞可說話還算謹慎,像今日這樣亂說話還是第一次,“你今日是吃錯什麼了?這總說些不該說的?”
“哪裏奇怪,我就是說給它虞家人聽的!”說完這話還無意斜眼一下於二。
“這裏哪裏有虞家的人,此於非彼虞,你明明知道於二哥與他虞家人不同,這不是故意撒氣,就是說這些來粉刺我自己活該,你回去吧,莫要再來了!”
雲澤瞧清讓別過頭去,像是當真生氣了,心裏倒是有些虛了,他取過邊上的葡萄,遞給清讓,清讓別過臉去,雲澤取了一顆放到她嘴邊上,“我方才不是因為你受傷所以急了點,在家爹就訓了我一頓了,你就別與我置氣了。”
清讓張嘴吞了進去,將果皮與籽吐在雲澤手掌裏,像極了在家的時候,清讓心裏有些泛酸,“不過真虧了是你來了,不然我怕是要被那些人扒去一層皮的。”
“知道怕了?”雲澤聽說之後心裏也是一落,“我雖然暫時監管南湘的駐軍,但是也不能分身照顧你,我將於二留下,他在你身邊我才放心。”
“這怎麼可以,於二哥是軍中的人,留在我這裏不算犯了軍規,再者說你也別小瞧了虞子琛,他雖然走了,但是還是留了些人給我,若於二哥那時候不出手自然會有人出手的。”
雲澤呲了一聲,“他如今自身難保還能顧忌到你?莫要說這些來糊弄我。”
清讓起身,雲澤扶著,“從前不覺得,但自從他走後,我獨自打理虞府才越發的佩服他,外人當我厲害,其實虞府不亂是他早有部署,這南湘的百姓雖然多有離散,可對虞家還是信任的在多數,這與他平日的打理是離不開的,從前以為他長相好看手段略狠倒是輕瞧了他。”
“這才嫁過來多少時候,開始為他說話了。這才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呢。”
“胡亂說什麼,你日後有了媳婦看我怎麼酸你!”
“那還是沒影的事,不管他虞子琛怎麼樣,於二我是一定要給你留下的,不然我就打暈你扛回臨蘇去,這是爹準了的。”
清讓見雲澤堅持,那日被傷的確有些後怕,再者她方才與雲澤那樣說話,這於二一直立於旁邊無聲無響也挺合她心裏,“那就勞煩於二哥了。”
“不勞煩,你盡管使喚,他各種粗活都擅長。”雲澤勾過於二,笑得歡快。
“我倒是能理解為什麼虞子琛喜歡打小侯爺的腦袋了!”
“什麼?”雲澤不明白妹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因為實在傻得欠揍!”
雲澤一臉黑線,而明顯感覺身邊的於二發自內心的愉悅,因為憋笑身體都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