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讓看到盆栽挪了位置,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她打開木板,就有燈光從洞口裏透出來,她趕緊沿著進去,將木塊重新挪好,回過身子發現洞裏竟然別有一番天地,越走越寬敞,她沿著樓梯一步步向下,似乎有人知道她回來,沿路都有燈火。
沒走一會子,她便看到那個罪魁禍首躺在椅子上逗著方士傑的寶貝蛐蛐,一身白衣幹淨飄逸的很,若是外麵那些忙碌的侍衛知道他們要抓的人就在這裏逍遙定會氣個半死。
“你都好了?”虞子琛挑眉看她,“臨蘇河長大的竟不會水。”
麵對虞子琛的奚落,清讓翻了一個白眼,“若不是你,我何必要下水!”
“如今倒是敢與我頂嘴了,這很好。”
清讓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知何時起她不再怕麵前這個揮劍就要人命的家夥了,也許是因為他有時候就是於二,莫名的就會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她打量現在虞子琛的神情,倒不像說反話的樣子,卻也不知道他高興個什麼,莫不是今晚又讓他得逞了什麼陰謀詭計。
“你今晚為何突然要刺殺太子,還有,為什麼要穿玉七郎的衣服,他如今在哪裏?”
“我以為你進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會問我他在哪裏。”
“別岔了話,他如今可好?”
“衣服是他心甘情願給我的,所以他不會有事的,隻是可惜了,沒能看到你跳得舞,沒想到你竟也有女孩家的一麵,我差點就被你迷得忘了今晚的計劃。”虞子琛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讓清讓別紅了臉頰。
“你回去吧,吃了不少水便好好休息,今夜誰都不會有事,明早會是京師最皆大歡喜的一日。”虞子琛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清讓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皺著眉,“真是倔強的丫頭,我告訴你,我刺殺太子是為了救他,若不是我這樣引起慌亂加強了護衛,他今夜怕是真的會死在別人劍下,那人的劍法比我的好,七皇子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會借我那件衣服。”
清讓聽懂了,虞子琛怕是早知道有人要刺殺太子,七哥護的是太子,而虞子琛要護的是那個刺客,“可為什麼你非要玉七郎的身份?”
虞子琛站起來一步步走向清讓,“一來,這宮裏不想太子死的唯有他,二來,是因為你。我全身而退的大功臣。不過沒想到你竟有這麼大的勇氣,我原打算負傷後你能帶我來這裏避一避,還是低估了你對你七哥的情誼。”
清讓不禁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這個男人如今還是笑著的,可她卻看得出他眼裏一絲歡樂都沒有,他的身上有微微的怒氣,還有微微其他的味道,他的城府太深,不是她能把握的,就像今夜,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他利用了七哥對太子的義氣,他利用了她對七哥的情誼,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還不走嗎?”
他在趕她走,她卻覺得那是在叫她別走,她像是著了魔,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虞子琛突然笑了,有些清苦卻慢慢變得有溫度了,他伸手想去觸碰她的臉她的發絲,她卻突然一臉驚訝,她看著他胸口之上肩之下的白沙慢慢變紅。
“你受傷了?”
“亂箭還是有個準頭的。”他看了一下傷口,“你為何不再晚來一會,那樣我便不會讓你看到我不瀟灑的樣子了。”他臉色也開始有些泛白,口氣卻像是鬥氣的孩子。
清讓此時才發現他方才坐著的地方後麵是一團血漬的白布,“你怎麼還不如意嬋。”埋怨了一句她扶他重新坐好,幫他脫下外袍。
“成親幾個月了,你終於主動些了。”
清讓快速用力扒了他的衣服,虞子琛吃痛的皺著眉頭,他知道這是他對她油嘴滑舌的後果,自己流血過多還是保命要緊,乖乖閉上嘴。
虞子琛倚著牆壁閉著眼休息,清讓替他處理著傷口,卻發現他身上竟有許多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疤痕,她不禁想,他到底多少次將傷口掩蓋假裝著瀟灑。
這一夜,虞子琛在清讓麵前不再那樣的遠不可及深不可測,她也知道了他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