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楓葉如血,將紅絢爛到極致,清讓知道秋是走到了盡頭,不久便是她最害怕的冬日。臨蘇河每年冬天總是會結厚厚的冰,看不到往來的帆船,就算冬有雪花漫天,可她卻總害怕那種四肢冰冷的麻木感。
聽聞京師的冬天也是異常的冷,她想著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風寒了,你站在那裏可是要病一場?”
清讓回頭,虞子琛就站在後頭,一身的白看著就讓人覺得冷,“你怎麼來了?”外麵都傳說虞大少爺在普慶寺憋壞了,一出來就躲進了花樓不出來了,這在京師已經是個笑談。
“來看看你。”因為某人嚇唬他女人被拋棄後往往容易輕身,而他身處花樓的日子裏,已經聽到許多少姨娘為了他茶不思飯不想的傳聞了,若真是為他,他到甘願背著負心漢的罵名。
“你又有什麼算計?”
“真是來看看你。”從清讓帶著狐疑的眼神中他有種想要檢討自己的衝動,為何她總不往好的方麵想他,“聽聞女人都是靠感情活著的,你如今……”
“你是怕我尋死?”
“那倒不至於,你還不至於那麼愚蠢……吧?”肯定句卻用了疑問句的語氣收尾。
清讓回轉過去,伸手采了一片楓葉,“我不怪他,他沒有錯,既然他這麼選擇我就該麵對現實,”這是道理,她一直都懂,“隻是心裏難受。”
“聽說你們女人難過的時候有兩種方法可以哄,一種是說笑話逗你們開心,一種是說悲慘的故事以毒攻毒,”虞子琛歎口氣,走到清讓身邊,“我不會說笑話,要不我跟你說一個悲慘的故事?”
“我什麼都不需要。”誰知道他的悲慘是不是揮劍又結束掉一個生命呢,她不敢勞駕他。
虞子琛攬過清讓,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一躍登上了屋頂,“別瞪著我,不如看著月亮好好聽故事。那個故事也發生在這樣一個有彎彎月亮的夜晚……”
故事在虞子琛的輕描淡寫中進行著,清讓從最初的漠不關心到後來心存惻隱,她知道這個悲慘的故事就是身邊這個男人的故事。他幼時喪父,大夫人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如今為質子將他過繼到名下,他為了救病重的妹妹答應了這場交易,可質子之路遠比他想得要艱辛。
“那個男孩不忍心看那些人將那個傻子關在籠子裏像禽獸一般圈養戲弄,他便偷偷挖了一個暗道,將傻子藏在裏麵,可他卻成了那幫人新的玩偶。”
虞子琛的神色沒有一絲的變動,似乎說的真的不是他,清讓卻凝眉問他,“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又不是他,而他也不是傻子,他每日穿最鮮豔的衣服,站在最醒目的地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來自世家,是天上不能隨意對待的那顆星星。可他沒有想到,熬過了質子之期才是真的危險,大夫人在他進京之後產下了自己的孩子,為了不讓他占了家產,她買通了丫鬟在他的飲品中下毒,但卻被她自己的兒子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