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嗎?他這個爹當的蹊蹺啊!”一個同窗立馬陰陽怪氣的說道。
另一個也賤嗖嗖的接話。“對了,讓我算算……好像舒氏和他認識也就才十個月的時間吧?在他們認識的時候,她可才剛被從文家趕出來!哎呀,這我就算不清了。好好的,她怎麼就在離開文家十個月後就生了孩子哩?這時間怎麼算都不對呀!”
“你們不許胡說!”文成立馬沉著臉嗬斥,“我和春蘭雖然是夫妻,可是這些年我們一直相敬如賓,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
“文舉人你的人品我們自然是相信的。隻不過,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那個女人在被趕出文家之前,可是被人活捉了在你爹床上哩!”
又一個人大聲說著,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群人的大笑聲中,鄭宏的麵色變得鐵青一片。
文成又裝模作樣的勸了他們幾句。想當然,是沒用的。而且很明顯的,他臉上也早已經帶上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他就這樣冷冷看著鄭宏,眼神裏滿是挑釁,就像在對他說:“你心裏很不滿是嗎?那來呀,打我呀!隻要你有這個膽量!”
而隻要這個傻鐵匠敢動他一根手指頭,身邊的人就能給他作證,他立馬就能讓這個傻鐵匠丟到半條命!
到時候,舒春蘭母女倆還不就成了砧板上的肉,隨便他揉捏?
算他們好運,居然還能從鄒家手下爬出來,還生出來一個女兒!
嗬嗬,一家三口,親親蜜蜜是嗎?他怎麼可能任由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把日子過得這麼舒坦?
鄭宏當然也不會蠢到上他的當。
他隻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文成。突然間,他猛地一下握緊拳頭,五指也因為收得太緊,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
這是力量的象征,也是文成他們一群文弱書生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境界。
聽到這個聲音,他們齊刷刷一愣。
而鄭宏,他又把胳膊一抬,對準文成的臉做了一個擊打的動作。
文成下意識的低叫一聲,雙手捂住臉。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被鄭宏給提起來,一拳一拳往臉上打的時候。就連臉上的痛感在瞬間都變得那麼真實,他害怕得開始渾身顫抖。
“文成!文成!你怎麼了?”
身邊的人見狀,趕緊七手八腳的扶著他,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
文成捂著臉瑟縮了好一會,才慢慢調整了心情抬起頭。
再抬眼看去,哪裏還有鄭宏的身影?
“那個傻鐵匠呢?”他忙問。
“走了啊!剛才你發抖的時候就走了。”一個書生說道,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應該是怕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會賴在他身上吧,所以他趕緊夾著尾巴跑了。”
“是嗎?”文成低哼了聲,把胳膊從他們手裏抽出來。
剛才說話的書生突然覺得身上一涼——明明他是在說恭維的話啊,可為什麼文成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反倒還生氣了?
“咱們趕緊走吧!熟悉一下村子裏的情況,再過一遍婚禮當天的流程,以免出錯。”文成早已經甩開他們走到了前頭。把他們給甩到身後四五步遠,他才冷冷開口。
“哦哦,好!”
一群人連忙答應著追上去,卻發現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已經追不上文成的步伐了。
舒春蘭回到山上,才從雨小子嘴裏知道,原來文成和縣太爺家二小姐的婚期就在下個月了。
這麼大的喜事,村子裏當然要熱熱鬧鬧的操辦。這不,文成還特地請了他的同窗們過來給他當儐相。雖說這些人功名都沒他高,可也都是青山縣裏數得上名號的才子。有他們做陪,這又大大的給文成長臉。
“時間過得可真快。”舒春蘭由衷的感歎。
她從文家逃出來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哩,卻沒想到現在她都已經嫁給鄭宏生了孩子,文成也要和縣太爺的二小姐成親了。
還有那位二小姐……想到那次在縣太爺府上和她打交道的情形,舒春蘭又忍不住搖頭。
正和六嬸小聲說著話,她就聽到外頭大黑一陣歡快的叫聲。鄭宏回來了。
舒春蘭連忙歡喜的抬起頭,卻冷不防撞上了鄭宏的冷眼。
她心一沉。
“是不是文成和你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