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沒錯。
就在蘇老太爺下葬之後,蘇家的所有產業全都被蘇功明一手掌握,蘇家其他人徹底不是他的對手。他成了蘇家名正言順的掌舵人,自然也在京城裏有了幾分臉麵。
雖然說,這份臉麵和舒春蘭還有舒春誠姐弟倆的比起來不值一提。
不過蘇功明好歹很有自知之明。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派人來騷擾過他們姐弟,也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跟前。
對於蘇功明的這個選擇,舒春蘭和舒春誠姐弟倆很是滿意。
這個時候,鄭宏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又下地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個月,他身上的傷口終於徹底愈合,結痂的地方痂也徹底脫落,長出了粉嫩的新肉。
舒春蘭這才鬆口允許他加大活動量。
因為舒春蘭那一場崩潰大哭,鄭宏這兩個人有都老實得很,她說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舒春蘭不允許的,他一概碰都不碰。
憋了這麼久,好容易看到舒春蘭點頭,他立馬就歡呼著把曉丫頭給抱起來頂在頭上,父女倆一起瘋玩了一整天。
父女倆玩得太瘋的結果,就是曉丫頭還沒等吃晚飯就已經累得睡著了。
鄭宏小心翼翼的抱著女兒,把她放到床上躺下,然後再回頭衝著舒春蘭歉疚一笑。“看來她隻能等一會睡醒吃宵夜了。那麼現在,咱們自己先吃?”
“不然呢?我可不會餓著肚子等曉丫頭餓醒。”舒春蘭撇撇嘴,鄭宏趕緊跟上她的步子。
不過在飯桌上吧,鄭宏又忍不住和她提起一件事:“我想回去邊關了。”
舒春蘭握著筷子的手猛一緊。
“這就待不住了嗎?”她輕聲問。
鄭宏幹笑。“是啊,習慣了在邊關那麼放縱的日子,回來我怎麼待都不習慣。而且你看,幹爹他們都已經走了好久了,我卻留在這裏,根本手頭連點能幹的事情都沒有,我骨頭都快散架了。”
說著話,眼看舒春蘭的臉色開始變化,他連忙又添上一句:“當然,如果你不樂意的話,我肯定不走!”
“你的心思都已經活絡了,我說不讓你走,你就真待得住?”舒春蘭輕聲問。
“我肯定待得住!”鄭宏立馬定定點頭。
舒春蘭輕哼。“你就鬼扯吧!你什麼性子,我會不知道?你都已經習慣在邊關天天跟那些兵器打交道了,現在鄭家的那四個打鐵房都已經不能滿足你。這些日子呆在床上養傷,你就快受不了了。甚至你還叫曉丫頭幫你畫圖!”
“我沒有……”
“你有!別以為你們父女倆背著我偷偷摸摸的做事我就不知道。這全府上下的事情都是我在操持,他們全都是我的人。你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我眼睛裏了!”舒春蘭沒好氣的低吼。
鄭宏頓時挫敗的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這模樣,就跟坐在他腳邊的大黑似的。那麼委屈,那麼無助,舒春蘭看在眼裏,她真是又氣又恨,真恨不能把手裏的碗筷一起往他頭上砸過去。
這個臭男人!
口口聲聲說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那次以後肯定都聽她的,這就是他所謂的聽她的?
他分明是從強攻變成了智取,開始裝可憐來逼著她心軟了!
這家夥去了邊關這些年,別的沒學會,兵法招式倒是都爛熟於心,現在還回過頭來對付她了!
而她……好吧,她也著實狠不下心拒絕他。
更何況……
舒春蘭輕出口氣。“其實我也覺得在京城裏待得很不舒服。”
鄭宏一聽,他立馬抬起頭,雙眼閃閃發亮的看著她。
舒春蘭冷哼。“看什麼看?別以為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就會放過你。你這個人又說話不算話,我記住了!”
“我錯了。”鄭宏立馬爽快認錯。
舒春蘭直接放下碗筷。“既然想走,那你自己去給皇上寫奏折吧!我去收拾東西!”
眼看她哐當一聲扔下碗筷,然後抬腳就走,鄭宏愣了愣,馬上臉上就浮現出一抹狂喜。
趕緊三下兩下把碗裏的飯菜扒完,他就去了書房,提筆寫下一封簡短的奏折。
第二天,他就將奏折送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當堂看完後麵色如常,隻將他給叫了出來:“段愛卿,你身體才剛好,都還沒有完全恢複,卻就急著趕回去邊關,這樣實在不好,不利於你的身體恢複。這樣吧,你繼續在京城休養半年,半年後再去邊關不遲。在這期間,你也可以在京城繼續鑽研那些兵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