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竭力地往中宮殿的地方望了望,隻是站在他們這裏,往中宮那裏張望,隻能看見雨夜裏黑沉沉連成一片的樹林,甚至連中宮那裏被火光印紅的天空都望不見。“我走了,主子你和紫鴛怎麼辦?”袁義小聲問安錦繡道,他這個時候要是丟下安錦繡走了,安錦繡要是出了事,袁義想自己的後半生都會過得不安心。
“韓約在這裏,”安錦繡卻說:“他會護著我,你去吧。”
韓約看安錦繡和袁義一起看著他了,忙就跑了過來,說:“主子,我們還是快點去禦書房吧,那裏守衛多,更安全些。”
“我,”袁義看了安錦繡一眼後,跟韓約說:“我要出宮去找太師,你能護衛好主子嗎?”
韓約說:“我拚了性命不要也會讓主子無事的,隻是這個時候去找太師有用嗎?”
“他總歸是太師,”袁義說:“我走了,你一定要保護好主子。”
“你出的去嗎?”韓約小聲問袁義道。
“我有辦法,”袁義又看了紫鴛一眼,說:“你要好好聽主子的話,這個時候不能再任性了。”
“哦,”紫鴛衝袁義點點頭,明明怕到不行,卻還是撐著跟袁義說:“袁大哥放心,我也會守著主子的。”
袁義最後衝安錦繡點了一下頭,往他們左側的林中跑走了。
韓約看著袁義三晃兩晃之下就進了那片林子,跟安錦繡說:“袁義的武功不錯,主子,等這次的事過了後,奴才一定要跟他好好比試一番。”
“好,”安錦繡說:“到時候我請聖上為你們做裁判。”
“奴才多謝主子成全,”韓約低聲跟安錦繡道了一聲謝後,呼喝自己的手下道:“去禦書房!”
安錦繡跟在韓約身後又走了一段路後,體力不支了,站下來喘起了粗氣。
紫鴛急道:“主子我背你!”
“這個時候了,你還搗什麼亂?”韓約沒好氣道。
“那怎麼辦?”紫鴛跟韓約喊:“主子身子不好啊。”
安錦繡淋了這半天的雨,身上一陣陣地發寒,看紫鴛跟韓約又要吵了,忙道:“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有閑心吵架?”
韓約恨不得自己背著安錦繡跑去禦書房,可是他不敢,隻能站在原地守著安錦繡,一邊命幾個侍衛出去找能抬人的東西回來。
“那裏有火光,”一行人站在雨中等的時候,紫鴛突然指著南麵叫了起來。
韓約舉著披風為安錦繡遮雨的膀子就是一抖。
安錦繡輕聲道:“宮門失火了。”
“頭兒我們怎麼辦?”侍衛們看著南邊的火光,著起慌來,正宮門若是守不住,叛軍衝進宮來,他們這些人擋得住嗎?
“慌什麼?”韓約大聲道:“自古邪不壓正,你們看過哪個叛臣有好下場的?”
驚慌之後片刻即能鎮定如初,韓約這樣的表現,讓安錦繡在心裏暗自點了一下頭,“你派人去正宮門那裏看看,光靠一個玄武營是做不到火燒宮門這事的。”
韓約忙就命了一個侍衛去正宮門那裏,又低聲問安錦繡道:“項家都沒了,皇後娘娘怎麼還有本事調動軍隊的?”
安錦繡手扶著一棵水杉樹勉強站著,跟韓約低聲道:“尾大難除,項氏不是殺就能殺完的。世代將門,英烈數十人,我祈順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過墨源項氏的大恩。再說,從龍之功,有多少人能受得了這個誘惑?”
從龍之功,這四個字震得韓約腦子發懵,韓約望南邊已經紅透了天空,跟安錦繡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我就知道護著主子。”
安錦繡扭頭望向了韓約,目光溫和,“我記下你的話了。”
韓約手握著腰間配刀的刀柄,隻要過了今夜,他們要是還能活著,韓約想自己的這條命就應該給身邊的這個安妃娘娘了。被派去庵堂做侍衛不是韓約的選擇,不過選擇自己效忠的主子,韓約可以按自己的意願選,這些日子不是沒有大人物來找過他,隻是韓約覺得,若他真要在後宮裏找一個主子,安錦繡無疑會是最好的主子。
兩個侍衛抬了一張躺椅裏,跟安錦繡告罪道:“奴才無能,沒能找到步輦。”
“多謝兩位了,”安錦繡坐上了躺椅後,還不忘跟兩個侍衛道謝。
“你呢?”韓約也不忘問紫鴛一聲:“你還能走嗎?”
紫鴛搖頭。
“我來抱九殿下,”韓約又說。
紫鴛把白承意死死地抱在手裏,還是搖頭。
韓約無奈了,說:“你跟緊主子!”
“我沒事,”紫鴛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一行人護送著安錦繡往禦書房跑去,路上遇上不少四下裏亂跑的宮人太監,韓約是一概沒管,隻悶頭往禦書房趕,宮門要是守不住,禦書房那裏可能就是宮裏最安全的地方了。
蘇養直這個時候已經把自己能調動的大內侍衛三千人都調到了禦書房來,遠遠地看見一行人往禦書房這裏跑來後,蘇養直是撥刀在手,喝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