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一直把安元誌送到了大門口,安元誌跟隨從們打馬揚鞭而去,馬蹄聲在空無一人的窄巷裏聽著格外的清脆。上官睿站在大門前,往左右都看了看,這時的城南舊巷,再也看不到一點過去的痕跡了,比起如今的豪門大宅,上官睿還是更喜歡那時的小宅院,閉上眼想像一下這條深巷過去的樣子,上官睿跟自己說那時的日子已經回不去了。
“你站在門前做什麼?”上官勇站在了上官睿的身後問道。
上官睿扭頭衝自己的大哥一笑,說:“我剛送元誌走了。”
上官勇走到了門前,門前的雪已經差不多化成了水,顯得路上有些泥濘。
“元誌說我們日後跟五殿下的關係,會更水深火熱,”上官睿小聲跟上官勇道:“大哥,你真的一點退路也不留嗎?萬一笑到最後的人不是四殿下,怎麼辦?”
上官勇道:“我們在五殿下那裏已經沒有退路了。”
上官睿沒再說什麼,轉身往府裏走。
“你的事我跟太師說過了,”上官勇卻突然道:“你現在隻管好好溫書就是。”
上官睿呼地轉身瞪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走進了大門裏,把半開的門關上了,道:“你也應該知道,現在這世道沒有什麼公平可言了,你就是才學再好,光靠著自己的本事,你一定沒辦法出人頭地。”
“太師要怎麼做?”上官睿問道。
上官勇走到了上官睿的跟前,說:“他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上官睿的笑容譏諷,“天下那麼多人寒窗苦讀,圖得是什麼?”
“早點休息吧,”上官勇把被上官睿放在了門前的燈籠,又交到了上官睿的手上,然後從上官睿的身邊走過去,往自己的書房那裏走了。
安元誌回到安府時,安太師已經睡下了,被安元誌硬站在床前叫醒了。父子兩個就在安太師的臥房裏,說了半天的話。
第二天,安太師下了早朝之後,就給安元誌帶回來一個消息,王襄請了病假,在府中養病閉門不出了。
“病了?”安元誌在安太師的書桌前來回走著,說:“五殿下還真把這個大舅子當成一個寶貝了?”
安太師道:“王襄現在閉門不出了,你們準備怎麼辦?”
安元誌邁步就要往外走,說:“我去軍營。”
“如果五殿下就等著你們去殺王襄呢?”安太師叫住了安元誌道:“殺朝廷官員,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吧?”
“他把人手安排在了王襄的府裏,等著抓我們?”安元誌停下腳步問安太師道。
“你們有把握嗎?”安太師道:“王襄躲在了府裏,去不了兵部衙門,他對五殿下的作用就不大了。”
“你讓我們等?”
“五殿下為何要保一個對自己無用的人?”安太師說:“這個王襄會不會是一個能將你們這幫人一網打盡的餌?”
“他可是白林的親舅舅,”安元誌說道。
“白林不過一個庶子,能將你們一網打盡,別說是他的舅舅,就是用白林來換,我想五殿下也是願意的,”安太師冷道:“你別忘了,為了上官勇的命,五殿下可以拿白柯的命來換。”
安元誌撇一下嘴,說了一句:“知道了,我跟姐夫再商量一下。”
看著甩門出去的兒子,安太師緊鎖了眉頭,如今事情又是兩難了。
大管家不一會兒走了進來,說:“太師,五少爺方才又出去了。”
“不用管他,”安太師道。
大管家說:“方才洪嬤嬤又來找奴才,說公主殿下的病不見起色,想給公主殿下換一個大夫看,還問能不能為公主殿下請個太醫來。”
“太醫不見得就比宮外的大夫強多少,”安太師道:“讓公主殿下安心養病吧,若是心病,吃再多的藥也無用。”
大管家忙應道:“奴才知道了。”
“去庫房裏拿些江南的綢緞來,”安太師命大管家道:“備轎,我要進宮去看望一下安妃娘娘。”
大管家答應著退了出去。
安太師換了身衣服,又坐轎去了宮裏,先到禦書房,跟世宗說自己怕袁義受傷,安妃娘娘會受驚,想去千秋殿看望安妃娘娘一下。
白承允這時正站在世宗的身旁,聽了安太師的話後,就說道:“袁義不過是個奴才,安妃娘娘怎麼會因為他的事受驚?”
“罷了,”世宗擺了擺手,跟安太師道:“你去看看她也好。吉和,你帶太師去千秋殿。”
伺立在旁的吉和忙就領了命,跟安太師一起退了出去。
白承允道:“父皇,為了一個袁義,你就讓太師去看安妃娘娘?”
世宗道:“安妃見到太師會高興一些,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父皇……”
“你怎麼這麼關心安妃了?”世宗看向了白承允,問道:“安妃做了什麼事嗎?”
白承允忙道:“兒臣不敢。”
“辦好你自己的事,”世宗道:“朕就是偏寵安妃一些,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