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心底沒由來的就是一陣發慌,卻不好再說什麼。
安太師跟著吉和進了千秋殿,來迎他們的是一個叫小鄧的小太監。
吉和說:“袁章呢?怎麼不見他?”
小鄧忙恭聲道:“回大總管的話,袁章去伺候袁總管了,主子不讓他幹別的活了。”
“你們袁總管怎麼樣了?”吉和又問道。
小鄧說:“今天向大人來過了,說袁總管的傷口在長肉,要臥床靜養。”
“我也帶了一些補藥來,”安太師這時跟小鄧道:“是給你們袁總管的,一會兒你拿去給他,讓向大人看看他能不能吃。”
“是,奴才知道了,”小鄧忙又應安太師的聲。
把安太師和吉和領到了小花廳前,小鄧就垂手退了下去。
吉和說:“太師進去與娘娘說話吧,奴才在這裏給你們看著門。”
安太師衝吉和點了點頭,走進了小花廳。
坐在小花廳坐榻上的安錦繡看見安太師進來,直接說道:“太師不必行禮了,你今天怎麼會來?”
安太師坐在了安錦繡的下首處,道:“王襄請了病假,閉門不出了。”
“哦?”安錦繡挑一下眉頭。
安太師道:“娘娘,元誌他們若是硬衝進王襄的府中去,會不會中了五殿下的圈套?”
安錦繡說:“王襄得了什麼病?”
安太師道:“說是高燒不退。娘娘,在這種天氣裏,想把自己弄病太簡單了。”
安錦繡手指敲著坐榻的扶手。
“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安太師跟安錦繡小聲道:“娘娘,王襄隻是一個文書,殺他不急於這一時啊。”
“他是五殿下在兵部的眼睛,”安錦繡低聲道。
“隻要五殿下的手伸不進兵部,他就是看著又能怎樣呢?”安太師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看著安太師道:“太師是說我這一次心急了?”
安太師撚須道:“我知道袁義受了如此重傷,娘娘一定怒火中燒。”
敲著扶手的手指一停,安錦繡說道:“太師,我這麼做不完全是在為袁義報仇。”
“可是娘娘有賭氣的意思在裏麵,”安太師說道:“像王襄這樣的文書,兵部有幾十人,死了一個王襄,五殿下就不會再找一個眼線嗎?”
安錦繡道:“王襄的命是算不上什麼。”
安太師忙就道:“那娘娘你何必急於這一時?五殿下這麼用心的保著王襄,一定是王襄對他而言還有用。這個用處是什麼?就是能讓上官勇,元誌他們擔上私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啊。”
“這個罪名聽著倒是一個很重的罪,”安錦繡低語道。
“這是死罪,”安太師道:“娘娘,既然我們在懷疑五殿下的用意,那我們就不如再等等看,看清了五殿下想做什麼,我們再下手也不遲啊。我不相信,五殿下能這樣護著王襄一輩子。”
安錦繡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跟安太師道:“王襄一定要死。”
“娘娘!”安太師有些急了,和著他前邊說這麼多,全是白說了?
安錦繡這時冷笑了一聲,道:“我本來隻想殺他王襄一人,現在看來王家的人一個也不用留了。”
安太師起身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道:“娘娘,你不能為了袁義亂了心神!”
“我的心神沒有亂,”安錦繡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王襄這個人的命我不看重,我要借著這個人,把那些幫著白承澤殺人的人逼出來。”
“殺袁義的那幾個人?”安太師問道。
“安府裏有聖上的眼線,我想五王府裏也應該有聖上的眼線,”安錦繡小聲道:“五殿下不會把那些江湖人藏在五王府裏的,他會把這些人藏在哪裏?”
安太師說:“江湖人?”
安錦繡說:“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曆,暫且叫他們江湖人好了。”
“他們會在王襄的府裏?”
“有這個可能,為什麼我們不賭一把呢?”
“那我們若是賭輸了呢?”
“如果我們賭贏了呢?”
安太師背著手在安錦繡的麵前踱了幾步。
“如果王襄那裏是一個陷井,”安錦繡道:“五殿下憑什麼有這個自信能抓住元誌他們?憑他府裏的那些侍衛嗎?那些人不會是元誌他們的對手。”
“所以一定是那些江湖中人?”安太師說道。
安錦繡點了一下頭。
“賭注是元誌他們的命?”安太師道:“這個賭注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我不會拿他們的命去賭,”安錦繡小聲道:“太師,我從來喜歡無本下注。”
安太師說:“你要怎麼做?”
安錦繡低頭看看手指間的血玉戒,語調冰冷地道:“大理寺的那些死囚們可以派上些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