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說:“那他就不怕姐夫你了?”
“我有什麼可讓聖上偏袒的,”上官勇幾口把湯也喝了,說:“你的將階也在風光遠之下,不管出了什麼事,不都是他風光遠擔著?”
安元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上官勇把剩下的半碗湯倒給了安元誌,說:“快吃吧,不然一會兒又得涼了。”
本來就什麼油水的素湯,兌了水後,更是喝不出湯味來,安元誌把這湯喝下去後,把湯裏的幾片菜葉子也挑出來吃了。
上官勇把空了的碗筷收拾進食盒裏,放到了地上。
安元誌坐著把上官勇的話想了想,突然就跟上官勇說:“姐夫,我還以為你隻會打仗呢,沒想到你也知道這些門道啊。”
上官勇看了安元誌一眼,說:“在朝廷裏混了這麼久,我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明哲保身,”安元誌說:“姐夫你這一說,我也明白了。”
“風家軍那麼多人呢,”上官勇道:“他不能不為這些人考慮。”
安元誌彎腰拎起了食盒,說:“我把東西送夥房去。”
上官勇點一下頭。
安元誌把空了的水壺也拎手裏了,叮囑上官勇說:“姐夫你看著點火,別讓炭盆裏的火滅了。”
“好,”上官勇答應了安元誌一聲。
安元誌一手拎食盒,一手拎水壺的走出了屋去。
上官勇把燈燭剔亮了一些,湊在燈下看起了雲霄關地道的地圖。
安元誌走出院門後,袁威從放在院外的椅子上站起了身來。
安元誌看了看四下裏,說:“就你一個人守著了?”
袁威說:“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啊。”
寒風這時呼呼地從兩個人的跟前吹過,把地上的落葉都卷到了半空中。
安元誌被風吹得打了一個噴嚏。
這陣風過去後,一片梧桐葉落到了安元誌的頭上。
袁威伸手替安元誌把這落葉從頭上拿下來,說:“你跟侯爺才吃過飯?”
安元誌點頭,說:“是啊,媽的,夥房做的飯越來越不能吃了。”
袁威眨一下眼睛,說:“菜裏不是有肉嗎?”
“滾蛋!”安元誌罵了袁威一聲,拔腿就要走。
袁威說:“你不回去睡覺了?”
“你回去睡吧,”安元誌說:“我跟我姐夫一會兒還有事要商量,明天早點起啊,我姐夫到了,你再睡到日上三竿試試。”
袁威說:“我睡到日上三竿會怎麼樣?”
“軍法從事,”安元誌給袁威丟下這句話後,往夥房走了。
袁威在露天裏坐了半宿,身上早就沒有熱乎氣了,看著安元誌走了後,袁威跑往自己睡覺的房間去了。
等安元誌去夥房又打了一壺熱水回到房裏,就看見上官勇還是坐在原先的地方沒有動過窩,安元誌再一看炭盆,炭盆裏一點火星也看不見了。
上官勇抬眼看了看安元誌,說了句:“又打水回來了?”
安元誌把手裏的水壺往地上一放,說:“姐夫,火滅了!”
上官勇看了一眼炭盆,說:“滅了就滅了吧。”
安元誌隻得自己再生火,用火折子把炭燒著後,自己也被嗆得咳了一陣子。等炭盆又燒上了火後,安元誌再看上官勇,就見上官勇還是埋首在地圖裏,看也不看他這裏一眼。
沙鄴人的叫關聲,這個時候停歇了,雲霄關的深夜一下子便顯得一片死寂。
安元誌靠在炭盆邊上烤火,還沒到冬天,雲霄關這裏的氣候就已經讓安元誌難以忍受了。
天快亮的時候,上官勇放下了手裏的地圖,喊了一聲:“元誌。”
坐在炭盆旁邊打盹的安元誌睜開了眼睛,先往燒開了水的水壺裏加了些涼水,安元誌才道:“研究出什麼來了?”
“你來看,”上官勇招手讓安元誌到桌前來。
安元誌起身走到了桌案前,這會兒桌案前的燈燭燒得也快見底了。
上官勇指著地圖上的一條地道,跟安元誌道:“你看這條道兒。”
安元誌看一眼地圖,伸手把眼睛揉了揉,才又把頭湊到了地圖跟前,看著上官勇指著的地方,說:“這是條死道啊,沒出口的。”
上官勇手指在地圖上的兩處點了點,說:“這兩處是平行的。”
安元誌把地圖上的這兩條道看了又看,臉上的神情漸漸認真起來,說:“這條道兒跟通出城的這一條相比,好像就少一個出口啊,這相距,”安元誌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說:“最多五百多米吧。”
“這地道上是一處山丘,”上官勇道:“不知道沙鄴軍有沒有在這山丘上駐軍。”
“沙鄴軍陣在正經地道的千米之外,這山丘上怎麼可能駐紮著沙鄴兵呢?”安元誌目不轉睛地看著地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