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一句話了,被自己的婆婆冷眼看得低了頭。
“楊家的好兒郞啊,”楊老夫人歎了一句。
楊夫人說:“母親,老大這也是……”
“我的話他當成是耳邊風,衛國侯的軍令也被他當成耳邊風,”楊老夫人沒給楊夫人為長子辯解的機會,道:“白玉關要是丟了,我們楊家去哪裏安身立命?”
楊夫人抿緊了嘴唇。
“混帳東西,害了我們一門!”楊老夫人越說越怒,“都說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楊夫人被老夫人的遷怒弄得滿心的委屈,又擔心著兒子們,恨不得自己也找個人來出一下憋在心口的氣,可是麵對著自己的婆婆,她不敢出言反駁。
“傳楊軒來,”老夫人衝兒媳發了火後,又大聲衝門外道。
在上官勇率兵在沙漠荒原裏跟蒼狼王苦戰,袁玖、楊軒一前一後往京城星夜趕路的時候,被強留在京城南城外的席軍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兵將,跟著被安錦繡召上京的席夫人和席大公子走了。
這對於白承澤來說,又是一個打擊,但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他想到安錦繡會傳召席夫人和席大公子上京,隻是沒等他做出安排,安錦繡直接又是一道懿旨在朝堂上就交到了他的手裏,讓他負責這對母子上京路上的安全。這樣一來,白承澤就什麼也不能做了,反而得盡力盡力地保證席家這對母子的性命無憂,否則他沒辦法跟席家軍的人交待。
不是沒有謀士跟白承澤提過栽贓嫁禍這一招,隻是對付白承允和席琰的時候,已經用過一次的招術,再用一回,特別在對手是安錦繡的情況下,這種伎量有大半的可能會弄巧成拙,這謀士的提議直接就被白承澤棄在了腦後。
安錦繡在席家母子帶著那三分之一的席家軍離京之後,在千秋殿等了七天,終於等到了夏景臣不知道吃錯了什麼東西,上吐下泄的消息。
袁義看著來報信的袁章退出小花廳後,跟安錦繡道:“要派太醫去嗎?”
“讓他吃些苦頭,”安錦繡低聲道:“也看看白承澤會怎麼做。”
此時原來的五王府,如今門楣上的匾額換成了賢王府的王府裏,白承澤聽了林兆的來報後,馬上就道:“是中毒了?”
林兆說:“不知道啊,軍醫隻說是吃壞了肚子。”
“他吃了什麼?”白承澤問道。
林兆搖頭,說:“王爺,在軍中大家都吃一鍋飯,少將軍沒吃什麼東西啊。”
“有外人進軍營嗎?”
林兆還是搖頭。
“帶我府中的大夫去軍裏看看他,”白承澤命林兆道。
林兆領命就往外走,都快走到門口了,突然就聽見白承澤拍一下桌子,林兆忙就停下腳步,轉身又看向了白承澤。
白承澤低聲道:“不能帶我府裏的大夫去。”
“這是為何?”林兆糊塗了,王府裏的大夫不能請,難不成還為夏景臣請太醫?
“你讓白登帶你去醫館,”白承澤再看向林兆時,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很平靜,道:“請個好大夫去給景臣看看。”
林兆說:“王爺,這裏麵有明堂?”
白承澤一笑,道:“你去吧。”
林兆沒膽子跟白承澤這兒打破沙鍋問到底,出書房找白登去了。
林兆出去之後,白承澤坐在書桌後麵重重地又拍一下書桌案,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上吐下泄了?這一定是被人下毒了,有這麼大的本事下毒,卻不把人毒死,這是在等著他與夏景臣反目成仇呢。
半個時辰之後,白登走進了書房裏。
白承澤說:“大夫去了?”
白登說:“爺,奴才替夏將軍請了京城裏最好的大夫。”
“林兆沒再說什麼了?”
白登搖頭,說:“林將軍帶大夫去軍營了,爺,您要不要去看看夏將軍?”
“等他好了我再去,”白承澤道:“你退下吧。”
白登說:“好,好了再去?”
“那個大夫回城之後,帶他來見我,”白承澤道:“你去城門口守著。”
“是,”白登領了命,又匆匆退了出去。
白承澤想想還是不對,傳了自己的一個侍衛長來,下令道:“你帶人去南城,將去給夏景臣看病的大夫接到我這裏來。”
侍衛長應了一聲是,退出了書房。
白承澤很清楚,那個大夫不能出事,否則大夫死了,夏景臣的病情再加重,那這下毒的罪名,他就是長一百張嘴,再能說會道,這個罪名他也隻能擔著了。
賢王府的大管家和一隊侍衛去了南城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千秋殿的小花廳裏。
袁義揮手讓袁章退下,小聲跟安錦繡道:“白承澤知道這事是我們做下的了。”
“知道他又能如何?”安錦繡說道:“他要麼想辦法跟夏景臣消除誤會,要麼他就隻能裏外裏殺了夏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