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右眼一跳,說:“他會殺了夏景臣?”
“這些留下的人,與席家已經離心離德了,”安錦繡小聲笑了一聲,“他們認的主子是白承澤,夏景臣這會兒對於白承澤來說,不是必備的棋子了。”
袁義點點頭,說:“那主子你要救夏景臣嗎?”‘
安錦繡問袁義道:“你若是白承澤,你會怎麼下手殺夏景臣?”
袁義想了想,說:“不管如何下手,不能讓人知道夏景臣是死在他白承澤的手裏,最好這個罪名由主子你擔著。”
“夏景臣這一病,對白承澤來說是個機會。”
“可他已經派了大夫去看夏景臣了。”
安錦繡冷笑道:“這隻能說,在請大夫時,白承澤還沒對夏景臣下殺心。”
袁義說:“要把夏景臣帶出席家軍營嗎?”
安錦繡敲著坐榻的扶手。
袁義說:“其實我們把那個大夫解決了,白承澤在夏景臣那兒就一定解釋不清了。”
“何苦為難一個大夫呢?”安錦繡說道:“那可是京都城有名的大夫,救活過很多人的命,我們不能傷他。”
袁義沒吱聲。
安錦繡歎口氣,說:“別不把人命當回事。”
袁義從小到大,真正在乎過的人命就沒幾個,聽了安錦繡這話,也隻是一笑,看著就不甚在意地說:“那你準備怎麼辦?”
“派人去那醫館,”安錦繡道:“跟那大夫的家人說,有人要殺人滅口。”
袁義一點即透,說:“讓那家人去王府要人。”
安錦繡說:“白承澤是想保住那大夫,隻是他就這麼用侍衛把那大夫帶進王府,一般人誰會相信他是在做好事?滅人未成,其實也是一種滅口。”
袁義起身道:“我這就去安排。”
“等那大夫進了王府後,再讓我們的人去找那大夫的家人。”
袁義衝安錦繡點一下頭,說:“我知道了。”
被白登找到,又被林兆帶進席家軍營的大夫姓杜,名真,在軍營看了夏景臣後,杜大夫覺得夏景臣這病不對勁,可是久在京城這地方行醫的杜大夫不敢說實話,橫豎夏景臣不會有性命之憂,杜大夫就幹脆推說夏景臣是受了寒涼。
杜大夫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讓夏景臣心中的疑惑更深,他一個習武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受了寒涼?他就沒幹過會受寒涼的事。
林兆不明就裏,命人陪杜大夫出帳去開藥後,就跟夏景臣說:“這是王爺找的京城裏有名的大夫。”
夏景臣這會兒臥床不起,看著林兆道:“王府裏不是有大夫嗎?”
林兆一愣,想到白承澤在書房那會兒的反常,馬上就又跟夏景臣道:“這時候,太後在盯著王爺呢,王爺哪還敢跟少將軍你在明麵上交好?這大夫還是王爺暗地裏吩咐的。”
夏景臣把眼眸一垂,低聲道:“是我拖累王爺了。”
林兆說:“少將軍沒事就好了,王爺那裏反正麻煩事一大堆,債多了不愁,少將軍就不必擔心王爺了。”
夏景臣把眼一閉。
“我出去給你看看藥去,”林兆隻當夏景臣撐不住想休息,跟夏景臣低聲交待了一句去向後,就走出了帳去。
林兆出帳之後,夏景臣複又睜眼,冷冷地看著猶在晃動的帳簾。像夏景臣這種一直都在艱難求生的人來說,自己是不是處在險境裏,他會有一種本能的預感。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夏景臣能感覺的到,隻是這個人是誰?
林兆不久之後,給夏景臣送了藥來。
看著碗中的湯藥,夏景臣猶豫了一下。
林兆好笑道:“少將軍,你不會是還怕喝藥吧?那末將再去給你拿些蜜餞來?”
“大夫呢?”夏景臣問道。
林兆說:“大夫已經走了,他得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城裏去,不然就得在我們這軍營裏過夜了。”
“給他診金了?”夏景臣又問。
林兆說:“診金王爺會給他的,隻要他治好了少將軍的病,王爺還會賞他呢。快喝藥吧,涼了再喝不好。”
夏景臣狠了狠心,林兆是白承澤的人,他不喝這藥就是在疑白承澤了,這個時候他隻能賭白承澤不會殺他。
眼看著藥碗的碗邊就要碰到夏景臣的嘴了,一隻飛鏢從帳門那裏被人擲了過來,正打在夏景臣手裏的藥碗上,一下子將這藥碗打碎成了三瓣,藥水潑在夏景臣的手上,將夏景臣傷勢剛好的這隻右手又燙紅了一大片。
“什麼人?!”林兆暴吼了一聲。
帳門那裏,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林兆看一眼夏景臣,轉身就追了出去。
帳外響起了吵雜的,呼喝抓剌客的聲音,夏景臣看看自己的右手,一下子將手上還沾著的湯藥甩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