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風大哥,你在哪裏弄的?”蒼耳激動地抱著其中的一匹,輕輕的撫著它的鬃毛,那馬也親昵的拿自己的臉頰蹭著蒼耳的頸窩,癢得蒼耳咯咯直笑。
“父親母親留下的呢。”風祭有些傷感的說,似乎想起了前塵往事,那一刻,蒼耳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滄桑和悲涼。
蒼耳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因為在她的記憶裏,隻有哥,隻有哥對她的關懷,沒有父母之愛,她也從不渴望父母之愛,在她的眼中,隻要有哥,一切就好。蒼耳歪著頭看著風祭,認真的想著他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就同她失去哥時的一樣呢?一樣的苦澀……
風祭搖搖頭,暗笑自己又陷到回憶裏去了,從馬上跳下來,牽著馬走到蒼耳身邊,卻發現蒼耳眼睛紅紅的,仿佛一隻泫然欲泣的小兔子。
他禁不住輕拍她的腦袋,溫言道:“蒼耳,不是要騎馬嗎?還愣著幹什麼?莫不是不會騎,怕大哥笑話?”
“才不是呢!”她回過神,感激的一笑,一翻身,利落的翻身上馬,扯著韁繩,一夾馬肚子,瀟灑的叫一聲:“駕!”馬兒便聽話的在軍營外撒歡兒的跑起來,揚起陣陣煙土,蒼勁有力的馬蹄聲拌和著蒼耳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軍營的每一個角落。
“風大哥!怎樣?我很厲害吧!我說過,不會給你們拉後腿的!”蒼耳放慢了速度,騎著馬在風祭的身邊停下,驕傲的說。
風祭也笑,隻是眼光有些迷茫。這樣的蒼耳,還是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孩子麼?
“這匹馬,送你了。”當蒼耳溜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風祭笑著說道。
“真的?”蒼耳聽罷,臉上的笑容更盛,兩腿一夾馬肚子,她靠近風祭細細的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大哥,你真的舍得啊?”
“有什麼舍不得的?”風祭寵溺的摸摸蒼耳的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反正這匹馬,本來就是妹妹的。”
蒼耳注意到他的話裏暗藏玄機,抬起頭,直覺得問:“風大哥,你……”
“蘡薁,你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風祭沒有給蒼耳質疑的機會,一句話,就將蒼耳堵死。
“風大哥真討厭!”蒼耳皺皺小鼻子,臉上顯現出不滿的表情,“不是說了以後要叫我蒼耳的麼?蘡薁這名字難聽死了。”
風祭依舊淡淡地笑著,仿佛沒有感覺到蒼耳不想談這個話題一般,靜靜的看著她,眼中卻有一種難言的堅持。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蒼耳的表情仿佛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微微的垂了眼瞼,“難道我現在這樣不好嗎?至少再沒有人能夠隨意的傷害我了。”說完,她一夾馬肚子,徑自跑了開去,隻給風祭一個略顯悲涼的背影和一句淡淡的話語,“以前的林蘡薁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我,蒼耳!”
看到蒼耳失落的跑開,風祭有些後悔剛剛的疑問,其實心裏已經認定了不是嗎?不管她是不是蘡薁,這個妹妹,自己已經讓她在心裏長期居住了……
傍晚的時候,冷暮才帶著送親隊伍姍姍來遲。宮裏的繁文縟節讓他厭煩不已,好不容易出了宮,有些愜意的呼吸著傍晚清涼的空氣。
遠遠的看見軍中有人騎著一匹白馬,似乎樂不思蜀的樣子,那人看見他們,就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想他跑來,近了,隻見一俊朗少年,瀟灑的笑著,銀色的戰袍在夕陽的餘輝下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黃。
“蒼耳。”冷暮的表情仍舊淡淡的,眯眯眼,說道:“你會騎馬?”
“是啊。很厲害吧!”蒼耳才不想管別人的看法,反正這人已經看見過她的真性情,她也懶得再裝模做樣,索性隨意些。
“是祭的馬?他竟然舍得給你。”冷暮奇怪的眼光一直看著蒼耳,蒼耳隻當沒看見,覺得反正以後這種目光一定不會少,現在就練習抵禦也不錯。拉了馬韁,與冷暮並駕齊驅,夕陽裏,扯出長長地影子。
“哎,你管你的馬叫‘祭’,是故意的是不是?”
“……”
“真想不到,你也會惡作劇啊!你沒看見,我叫風大哥‘祭’的時候,他有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