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拚死拚活的生孩子,男人卻屁事沒有,說心裏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個人沒有管什麼世俗的就衝了進來,甚至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來,讓她忍不住心情好了些。

“啊!”她剛剛建立起的一點好感很快的就被劇烈的疼痛擊打的風消雲散,然後是滿滿的痛楚和怒氣!

她伸手揪著他的領子,聲嘶力竭的叫道:“下次你生!你生!疼死了!啊!為什麼要我生?!啊……”

屋子裏的人們再一次被震驚了,呆了呆,然後皆是在男人冰冷的眼光下趕緊繼續手中的工作。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寒日看見她終於不再忍著並大聲的叫了出來,臉色也隨著變得好了些,心中不禁大定,哪裏還管蒼耳這時候說的什麼話?隻是愣愣的應了下來,嘴角邊勾起了一抹有些傻氣的笑意。

“嗤。”饒是此刻處在這樣緊張的環境裏,菊兒依舊忍不住笑了一聲,想不到他們鼎鼎大名,威名赫赫的寒大教主竟然會同意下次自己生孩子!

屋外,風祭緊張的盯著屋子的房門,每次裏麵的人出來的時候,他都透著門縫往裏麵看,真是恨不得學寒日一樣也闖進去。

“你妹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讓她接受那寒衣教小子的絕好機會。”蕭敬軒在一旁緩緩的說道,聽語氣覺得他似乎是很淡定的,但是他的眼睛卻是和風祭一樣,每次都往門縫裏麵瞄。

“外公,我知道啊。”風祭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妹妹她……”

“她會沒事的,”蕭敬軒道,“她一向都是個堅強的孩子。”

蒼耳遍體的筋絡都在她薄嫩的皮膚底裏暴漲著,可怕的青色與紫色,象受驚的水青蛇在田溝裏急泅似的,汗珠站在她的前額上象一顆彈的黃豆。她的四肢與身體猛烈的抽搐著,畸屈著,奮挺著,糾旋著,仿佛她墊著的席子是用針尖編成的,仿佛她的帳圍是用火焰織成的;

那個平日裏可愛,幹淨的人兒,現在在絞痛的慘酷裏變形成了絕望的母獸。

她的眼,一時緊緊的闔著,一時巨大的睜著,她那眼,原來象冬夜池潭裏反映著的明星,現在吐露著青黃色的凶焰,眼珠象是燒紅的炭火,映射出她靈魂最後的奮鬥。

她的原來櫻紅色的唇,現在像是爐底的冷灰,她的口顫著,發出了聲聲撕心裂肺的慘痛叫喊。

她的發是散披著,橫在口邊,漫在胸前,象揪亂的麻絲,她的手指間緊抓著幾穗擰下來的亂發……

她是那樣痛苦的叫喊著,掙紮著,偏偏在每一次就要力竭的時候再生出些力量,努力的給予自己身下的孩子更多出來的能量。

“夫人,已經看到頭了!”那婆子歡喜的叫道,“夫人再使些力氣,孩子馬上就出來了!”

蒼耳微微的眯著眼睛,身體的疼痛已經讓她的神經變得有些麻木,她機械的聽著穩婆的話,手緊緊地抓住身後的人的衣服,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力量的源泉。

她的叫聲漸漸的弱了下來,她開始懷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我可憐的孩子……”一個飄渺的聲音穿進了她的腦海,她機械的使著勁兒,感覺到下體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滑了出去。

“出來了,出來了!”一個驚喜的聲音驀地響起,然後是小孩子如貓兒般的哭聲。蒼耳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想要去看看她的小猴子,可是意識卻漸漸的沉入了黑暗之中,她唯一聽見的就是一聲悲痛的嘶吼:“丫頭!”

風祭和蕭敬軒聽到了寒日的叫聲,均是一愣,然後飛身闖進了屋子。床上的蒼耳安靜的睡著,濡濕的頭發散開在枕頭上,映著慘白的小臉,顯得嬌弱可憐。

風祭一把將寒日推到一邊,伸出顫抖的手探上了蒼耳的脈搏。脈象雖然很弱,但是卻是十分的有規律,顯然並沒有什麼大礙。

“沒,沒事。”風祭轉過頭對身後驚嚇過度的眾人說道,然後第一次對自己的大師兄動了粗,一腳踹了過去:“隻是暈過去了!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