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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アシタカセッ雜》- 久石讓】

“阿白。”溫月安對電話那邊道,“這道坎,他過得去。你要信他。若兩周後——”

“那我就站在他身邊,做他一世撐傘人。”鍾關白道。

溫月安沉默一陣:“你去吧。”

待他掛了電話,將手機遞給季文台,道:“阿白……不像我。”

季文台哼了一聲:“鍾關白要是像你就好了。”

溫月安望著那盤殘棋出神:“還好不像。”

季文台撿起地上的掃把:“你啊……二十年收一個學生,心裏喜歡也不讓他來看你,就一個人待著。”

溫月安道:“老人家,有什麼好看。”

季文台看著溫月安,溫月安還穿著二十幾年前的衣服,梳著二十幾年前的頭發,夜晚的月色將他的眉眼照得一如當年。

“好看。還是好看。”季文台回憶起來,“當年他們戲稱你什麼來著?那個時候的女學生是真對你好啊……我記得鍾關白小時候打壞了你一隻杯子,你自己坐著輪椅找遍北京城也非要找個一模一樣的回來。也不知道誰把這事兒說出去了,全院的女學生都恨不得幫你找一個出來。”

溫月安也想起來,道:“女孩子,總是心善。”

季文台神色揶揄:“那還有幾個同去的男學生呢?”

溫月安抬眸,淡淡看了一眼季文台,“文台,你與學生也這樣說話?”

季文台:“咳,老溫,我是告訴你,男學生也心善。要一視同仁。”

溫月安看著院子裏的溪水與荷花,臉上顯出一點回憶的神色:“現在想來,不該找的,把阿白嚇壞了。”

季文台看著那盤殘棋,搖頭道:“你還是要找的。這麼多年,這裏一直維持原樣……老溫,雖然我一直勸你,但你心裏想什麼,我多少還是知道點。”

溫月安沉默著調轉了輪椅,半晌問:“文台,彈琴嗎。”

季文台歎口氣:“我不彈。老溫,你哪裏是要聽琴,你這是要聽人,我彈不來。”

溫月安推著輪椅進了樓內,用手撐著特製的扶手上樓梯。季文台跟進去,看著溫月安空空的褲管懸在空中,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來。

溫月安在樓梯上垂眸看了他一眼。

“我不扶你。”季文台收回手,背在身後,像往常一般,慢慢跟在溫月安身後上樓。

溫月安坐到二樓備用的輪椅上,進了書房。

書房的桃木桌上有一幅字。

白雪關山雖行遠

萬死未敢負師恩

雖然那紙已經被展平了許久,上麵仍有大小皺褶。

季文台進去,一看見那幅字,就嗤笑道:“鍾關白寫的?他的字也不像你。”

溫月安推著輪椅過去,微微抬起手,停在“關山”二字上,“文台,請人幫我裱起來吧。”

季文台邊看那幅字邊笑:“老溫啊,你看得上眼的東西不多,就這,也值得裱起來?”

“阿白小時候寫的字,我都留著。”溫月安從櫃子裏拿出一疊一疊釘成冊的宣紙,他低頭看著那上麵的字,眼中帶上了淡淡笑意,“你看。”

季文台大笑,“‘靜’字還少一橫。”

“阿白那時候會的字還不多。”溫月安把厚厚的冊子翻到末頁,“後來就寫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