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大英詞典編著者賽繆爾·約翰遜曾這樣描繪酒吧:“世間人類所創造的萬物,哪一項比得上酒吧更能給人們帶來無限的溫馨與幸福。
宅在劍橋的屋裏敲打故事多天,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該讓思緒歇歇了,轉換一個環境。
平時,吝嗇的陽光就是不眷顧學府之地劍橋。看不見太陽,心情總被陰鬱的天氣搞得很糟。今日,天公很配合我的情愫,太陽出來了,暖暖的,炫耀著幾分嫵媚,和著康河上瀲灩的波光,挑逗著徜徉在岸邊草坪上調時差的我。
在草甸上休憩,草葉上流淌著康河,我儼然是那一葉扁舟,思想的槳櫓推波助瀾,瘋長的野花兒的芬芳惹得人醉意蒙矓的。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故事中濃筆重彩的老鷹酒吧,盡管我至今還未走進過那個充滿傳奇的地方。
打開電腦,查閱老鷹酒吧的地址。
屏幕上跳出了“長距離”三字。我笑了,什麼叫長距離,在劍橋住了這麼久,每到一個地方,也就幾分鍾路程而已。
從皇後學院到三一學院,專心走路的話,也就用幾分鍾的時間。如果走得快一些,能走到聖約翰學院門口,這是劍橋最為核心的一條路。
“長距離”——在劍橋走路超過5分鍾的,就算是長距離了。
果然,用了5分鍾,就到了老鷹酒吧。
先點了這裏著名的烤魚,還有炸土豆,再來半品脫這裏自釀的啤酒。
品著啤酒,我開始閱讀這裏的傳奇故事。
“老鷹酒吧”,位於倫敦本尼特街。在20世紀50年代,弗朗西斯·克裏克和詹姆斯·沃森經常在本尼特街上的這家酒吧吃午餐,他們以卡文迪什實驗室為基地,建立了DNA結構的模型。在《雙螺旋》一書中,沃森提到,1953年的一天,克裏克衝進“老鷹酒吧”,大聲宣布:
“我們已經發現了生命的秘密!”
這不,酒吧的牆上鑲嵌著一塊銅牌——克裏克和沃森在這裏宣布發現DNA的雙螺旋結構。
他們發現了DNA,也由此改變了老鷹酒吧的“DNA"”,從此,這座創建於15世紀的酒吧名聲大噪!
這可害苦了那些不小心跟別人生了孩子轉嫁給自己老公的女人,她們開始惶惶不可終日,DNA能戳穿她們的秘密和謊言。後來,DNA檢驗也成了庸俗肥皂劇作家常用的細節。
來老鷹酒吧的人們不會忽略這裏的天花板,這是“二戰”的遺跡
那些英國和美國的飛行員,一個個用打火機和蠟燭在天花板上燒出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隊番號,酒酣耳熱之後,他們從這裏踉蹌趕往劍橋附近的一個軍事基地,然後出發去轟炸德國。
我想過,這些軍人們能有多少人能從戰場凱旋、或者拖著傷殘的軀體歸來?也許他們的後代會特意趕來瞻仰、憑吊,甚至艱難地辨認天花板上在天堂的前輩充滿醉意的筆跡。
啤酒,讓我慢慢有了醉態,我什麼時候在這裏也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創舉。我想,會有那麼一天的。當然是用我的文字和著作。
老鷹酒吧,等著我楊銀娣啊。嘿嘿,和自己調侃一下,蠻有情趣。
等菜上來了,這裏早聚滿了劍橋學院的教授們。他們或低語,或淺談,或微笑,或隻是來放鬆疲憊,麻醉一下過度使用的大腦。當然,也不排除又有了驚人的發現與共享。酒吧的每一個角落都低吟淺唱著愉悅和鬆弛,也蘊育著奇跡。
在英國,大街小巷,酒吧比比皆是,被高雅地冠為“酒吧文化”(PubCulture)。第一部大英詞典編著者賽繆爾·約翰遜曾這樣描繪酒吧:
“世間人類所創造的萬物,哪一項比得上酒吧更能給人們帶來無限的溫馨與幸福。”
英國人稱來酒吧喝酒,最大的樂趣就是享受那裏的歡樂氣氛。幾杯啤酒下肚,眾人便能釋放自己,舒展心懷,隨著湧起的白色泡沫而露出笑容。
女人態醉,是一種優雅,所以才會有美輪美奐的《貴妃醉酒傳》不是?
醉意潛入夜,潤我細無聲。
有電話來了,我不管是誰,拿起電話就告訴對方:
“親,停下奔忙的思緒,別再和世俗較勁了,來這裏和我一起共醉,明日再寫作,再譜曲,再繪畫……”
電話那頭冷冷地說:“對不起,你打錯了。”
嗨,該回去了。
哦,這麼晚了,門外還有等座位的教授們,他們優雅地靠在門框上,談笑風生,卻毫無嘈雜,這是典型的英國人紳士做派。
我在西藏曾被好客的藏族姑娘灌醉過。這回在英國劍橋老鷹酒吧,我是被這裏的傳奇給弄醉的;一起醉的還有靈魂。
深夜麵泛桃花,借著月光,我飄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