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樓下走的時候,劉奇峰又想起了什麼,便裝作閑聊似的問道:“小李啊,你酒量怎麼樣?”
“還行吧。一般的客人應該都能陪的下來。”李曉寧謙虛地說道。他這還真是在謙虛,因為他的酒量何止一句“還行吧”能形容的了的?說起來,李曉寧平時並不貪杯,但是真到了酒桌之上,他有生以來還從來沒有醉過,楊常卿那麼一個誰也不服的人,對李曉寧的兩件事也是心服口服的,一個是賭術,再一個就是酒量了。按照楊常卿的說法“老大肯定練過六脈神劍,再多的酒進了他的肚子也都變成了水,誰要找他拚酒,那就純粹是自找難看。”
“哦。這麼說就是很不錯了。”劉奇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他之所以有這麼一問,一是因為晚宴上肯定要喝酒,他要對李曉寧的酒量有個大體了解,再一個就是因為今天毛秋實剛剛跟他說過,李曉寧不能喝酒,他要看看毛秋實說的是不是實話。
李曉寧在劉奇峰身後一步的位置,緊緊跟著,一邊往市委樓下走一邊給司機唐輝又打了一遍電話。
二人走到樓下的時候,掛著市委一號車牌的奧迪A6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李曉寧急忙趨前兩步,給劉奇峰打開車身右側後排的門,然後手放在門框上邊,以防劉奇峰撞到頭。待劉奇峰上車之後,他才關上車門,再快步走到前麵,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上。
司機唐輝三十多歲,高高瘦瘦的,長胳膊長腿、大手大腳,看起來是個沉默寡言之人,見到劉奇峰之後,也沒有說什麼討好之語,隻是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劉書記好。”就再也不說話了。
李曉寧坐下後,先衝唐輝笑了笑,然後說道:“唐師傅,您好,我叫李曉寧。”他可不敢跟著劉奇峰叫人家小唐,人家起碼比他大著十幾歲呢。
“你好。”唐輝禮節性地回答了一句,仍然是不多說一個字。
“去開發區!”李曉寧也不再多說什麼。
因為到開發區大概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所以劉奇峰上車沒多會兒,便緩緩的靠在了靠墊上,閉上了雙眼,打算想趁機睡上一覺。
李曉寧見狀,趕緊關上了車窗,然後低聲讓唐輝把暖氣稍微開一點,這個時候正是秋末時分,人醒著開車窗很舒服,可是睡著了就容易感冒了。
時間不長,李曉寧和唐輝都感到渾身燥熱,但看看熟睡中的劉奇峰,他們都忍住了,就算再熱,也不能讓書記感冒了啊。
其實劉奇峰一開始並沒有睡著,李曉寧做了什麼,他都很清楚,嘴上沒說,但是心裏其實對李曉寧很是滿意的。這倒不是因為李曉寧關心自己,而是在於這份認真和細心,在官場上有了這兩種素質,那就是可造之材,就屬於可以培養的了。
為了緩解一下燥熱,李曉寧將目光朝窗外的風景看去,濱海市的秋天是格外美麗的,湛藍的天空親吻著清澈的大海,新鮮的海腥味飄散在這個城市的上空。對於濱海,海是一個熟悉而親切的朋友,她用寬闊的懷抱擁攬著這個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
李曉寧在來濱海之前,並沒有見過大海,現在卻喜歡上了看海的感覺。每次看海都會有不同的心情,站在蒼茫的大海岸邊,他曾有過喜悅,也曾有過憂傷,當海風撫麵而過,所有的激動和不安立刻隨著海浪漸漸舒緩下來,心也安靜了。
濱海秋天的海不同其他季節,她深邃、清澈,還有一些可愛,沒有夏季台風來臨時洶湧的巨浪,也沒有冬天吹來的刺骨的海風,她有的是安寧和舒緩。
但是李曉寧此時此刻的心情又如何能夠安寧舒緩呢?
手機的震動,將李曉寧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是一條短信--“晚上我請你吃飯啊?”竟然是程小溪發來了。
雖然同在一個大院工作,但是二人平時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對於這個校友,李曉寧還是倍感親切的,隻是今天顯然時機不湊巧,便回道:“我今晚有事,改天吧!”
短信發過去之後,李曉寧想了想,怕程小溪心裏不舒服,便又發過去一條短信--“要不我今晚回來後請你吃宵夜吧?”
很快程小溪的短信又回了過來--“好的,我等你電話。”
車子快到開發區的時候,李曉寧輕輕地叫醒了劉奇峰,他不能讓市委書記下車時是一副剛剛睡醒的狀態。
晚宴設在開發區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凱賓斯大酒店,大樓門口,擺滿了各種綠色植物,掛著大紅的歡迎標語。此時此刻門前早已站滿了等著迎接市委書記的人,這裏麵有很多開發區的官員,但是更多的還是各大企業的老總。華夏國向來如此,官商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密不可分的,隻要是做生意的,不管你是私營企業還是國有企業,想要賺錢,都必須有自己的政治友誼,在官場上沒朋友,生意絕對做不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