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1 / 2)

搜救隊伍繼續前行,下午太陽快落下時,終於接近了那片枯死的胡楊林擋住的泥巴屋。泥巴屋外有個羊圈,十幾隻山羊無聲地驚恐地看著來人。泥巴屋死一樣地沉寂著。裏麵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在裏邊都還是個未知數。

但有一點侯修才和田大慶達成了共識,那就是不能盲目硬攻。他們把手底下的人做了細致的分工後,才一聲令下:“衝!”

反恐特別支隊的突擊隊員都是訓練有素地,而且裝備精靈,所以他們衝在最前麵,後麵才是田大慶手下的刑警,但遺憾的是,泥巴屋掩蓋下的地窩子早已空無一人。

沒有看見李曉寧和田賽飛,大家心裏都咯噔一下:難道他們遇難了?難道他們被恐怖分子帶走了?田大慶還特意讓人到羊圈裏看了看,包括泥巴屋的四周,他害怕恐怖分子們把李曉寧兩個人殺掉後,埋到地下,但是,沙地裏也沒有埋人的痕跡。

雖然沒有找到要救的人,但是這一趟也算沒有白跑。因為他們在泥巴屋裏,搜出一麵“東方穆斯林王國”國旗,好幾麻袋的反動宣傳提綱、會議記錄、反漢排漢筆記等分裂破壞的物證,以及幾百枚雷管,數十公斤炸藥,另外還有電線、電池、電表、鉗子、銼子等不一而足。

看到這個現場,就是傻子也知道哈桑下一步要幹嘛了,他肯定要在西疆製造大規模的炸彈襲擊事件。

“迅速返回天山市。”侯修才和田大慶不約而同地反應道。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夜風吹來,李曉寧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時,他才感到冰冷的感覺彌漫了全身。西疆這個地方是典型的“早穿皮襖午穿紗”的地形。尤其在沙漠腹地,中午的溫度高達三、四十度,到了夜半能降至零度以下。

李曉寧的禦寒裝備都在駱駝上,現在實在受不了,便站起來向著東方跑步前進,通過自身產生的熱量,抗禦嚴寒的襲擊。

一輪紅日跳躍著噴薄而出,陽光沐浴著李曉寧,他頓覺一絲溫暖融透了全身,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太陽越來越高,寒氣越來越淡,可李曉寧的兩條腿卻越來越沉重。

太陽又偏西了,突然,前麵出現了一片胡楊林,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了一棵尚末完全幹死的胡楊樹。李曉寧急忙掏出戰術靴上的軍刀,剝掉胡楊樹的外皮,又小心地剝下裏麵薄薄的一層紙一樣的內皮,放在嘴裏使勁地嚼著。胡楊皮又苦又澀又辣,那味道絕對是難以下咽,可此刻的李曉寧卻覺得這胡楊皮比釀製千年的甘醇還要甜美。

腳早就磨破了,痛得受不了,當太陽再度升起時,李曉寧的兩隻腳疼得再也無法行走了,又困又乏的他無力地坐在地上,脫掉靴子,這才發現十個腳趾頭全都磨破了皮,滲出了血。

遠望東方,浩瀚的大漠依然沒有盡頭。李曉寧無力地躺在沙漠裏,真想閉上眼睛一覺睡過去。不,不能睡過去,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做,自己的理想和抱負還沒實現呢,兒子的周歲生日自己還沒給他過呢,自己怎能就這樣倒下死去呢?即便要死,也絕不能像這樣不聲不響地死在沙漠裏,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李曉寧強迫自己重新又站了起來,繼續向著自己認為中的東方前進。脫離了嚴寒的折磨,一陣強似一陣的饑餓又向他襲來。從頭一天中午起,到現在已經四十八小時了,李曉寧隻吃了幾塊胡楊樹的外皮,難忍的幹渴又開始折磨著他,他的嘴唇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

當又一片胡楊林出現在李曉寧眼前時,他靠坐在一棵枯死的胡楊樹身上,舔著裂著血口子的嘴唇,他的眼前出現了唐薇那善解人意的目光,他喊道:“薇姐,我渴,真渴。”但是周圍一片寂靜。

李曉寧搖了搖頭,才知道是幻覺,但是下一秒,程小溪又出現在麵前,他又喊道:“小溪,拿水來,快,我要渴死了。”

周圍還是沒寂動無聲。突然間,李曉寧眼淚湧了出來:“我快堅持不住了,堅持不住了……”

李曉寧難過地嗚咽起來,難道自己就要這麼孤獨地死去嗎?既沒有唐薇,也沒有程小溪,更沒有什麼林夕、戴一岷,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沙漠中。

“不甘心啊,不甘心,我不甘心!”李曉寧突然睜開了眼睛,“騰”地一下站起來,他急切地在胡楊林裏找著,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棵尚末完全幹死的胡楊樹。他急忙再次拔出軍刀,剝掉胡楊樹的外皮,小心地剝下裏麵薄薄的一層紙一樣的內皮,放在嘴裏使勁地嚼著。

一棵胡楊樹的內皮全讓李曉寧都剝吃光了。

李曉寧再次打起精神,暗暗給自己鼓勁道:“我必須走出去,我不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在沙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