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此言差矣,你千金之軀,將來是要登臨天下的,大好男兒時光萬金,且趁著時間尚好,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待他日手刃仇人之後,想要如何在軍中霍騰都隨你啊。現在稱我身子骨尚算硬朗,就讓我再幫你守上幾年。”
“將軍如此相幫,子謙當真不知何以為報。”
“你母妃當年不顧招來聖怒也要說情救我,要知道我當年隻是個沒權沒勢的小校尉,她卻是高高在上寵冠後宮的蓮妃,我隻當她是一時起了善心,她卻堅定地說,她相信我,眼中有西涼百姓的男子不會是個背叛國土的奸細。你母妃,是心中有丘壑的人,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你這般風姿華彩心有天下的兒子。”
蘇拓眼中現出些回憶的蒼涼,那時候自己不過是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數十載一晃而過,如今一條腿已經邁進了棺材,故人卻還是那般美好卓然,如今又重新獲得聖眷榮寵,這歲月到底是個怎樣的東西呢?竟讓人與人有如此大的差別。
“母妃被迎回朝梧宮的事兒您知道了吧?”赫連子謙見蘇拓神色蕭索,一顆七巧玲瓏心立刻知道蘇拓在想什麼。
“她那樣的人,應該的!若非是……算了,不說了,咱爺倆兩年未見,一定要把酒言歡,不醉不歸啊!”
“好。”赫連子謙一字鏗鏘。
管家早就在二人還在軍營之時就派人快馬加鞭地稟報,說小姐得高人相救已經能夠站起來。本來這次赫連子謙會前來也是因為得知蘇瑾病重不好,沒想到卻被治好了。
他對醫術有些研究,猜測這病症該不那麼容易治好,但這大夫竟然能不費吹灰之力讓蘇瑾站起來,赫連子謙心中便對這位大夫起了好奇心,打算改日拜訪拜訪。
晚上,赫連子謙和蘇拓大將軍一起喝得有些醉,蘇大將軍千杯不倒,今日叔侄二人把酒言歡,暢談古今,從西涼民俗民風到最遠的大理島國朝廷內政,對朝中人事談了可透徹深刻,二人痛飲三百壇,喝了個痛痛快快,直到蘇大將軍醉的不省人事趴在當場。
管家本想要送赫連子謙,然赫連子謙向管家揮了揮手,“原來那間,我記得。”
管家見赫連子謙狀態很正常,不比自家老爺已經一睡不醒,需要人照顧,想到赫連子謙也不是客人了,便沒有護送。
不知名的花香飄入鼻中,讓本就熏熏然的赫連子謙有些頭暈,今日沒有憑內力把酒逼出來,便是想要痛快醉一場。
“嘩啦啦……”水流聲傳到赫連子謙耳中,他濃黑的眉毛微抬,有人?
腳步微動,移形換影,下一刻人已在百米之外的窗前。
他微微向裏看去……
飯後的寧洛歌差人打了水來洗澡,泡在熱熱的水中,她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想著今天晚飯前和蘇拓見的那一麵。蘇拓對其極其感激,便像榜文所寫,賜銀萬兩,一個願望。
然寧洛歌卻說願望未想清楚,還是等幾日小姐痊愈再說吧。
“嘩啦啦……”寧洛歌從水裏走出來,穿上幹淨衣服,曆時覺得清爽了很多。索性她現在年紀尚小,不需要束胸也看不出男女,
突然!
“誰?”寧洛歌單手成爪向窗欞抓起,窗框應聲而碎,一塊塊木頭摔在地上。然窗外空無一人。隻是一股淡淡的鬆香,這味道,和白日聞到的相同。
寧洛歌不覺得這世上有人能夠躲過自己的攻擊,那麼隻能說剛才,是她太敏感了。
幸虧是春季,窗子碎了就碎了,她也不會挨凍,轉身會到內間,躺在床上,手臂枕著頭,翹著二郎腿,寧洛歌突然想,如果外麵站的是那個人,可能可以躲過自己的攻擊了吧。
有些人或許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明明隻在你的生命裏出現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可你用來回味那些出現的時間卻往往長之又長。
舒服地躺在床上,想到今日白天所看到的,寧洛歌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竟然看到了兩個蘇瑾!!
蘇瑾於寧洛歌,比親妹妹還要親,上一世,寧洛歌非常確定蘇瑾沒有任何孿生姐妹,蘇拓將軍隻有她一個寶貝女兒。
而今日,寧洛歌明明看到了兩個蘇瑾,一個完好無損健健康康的,一個病入膏肓神誌不清的,健康的那個是她的瑾兒,而生病的那個,卻是一個長相與蘇瑾一模一樣的女人。
蘇瑾說,那是她的孿生妹妹,蘇璃。
據蘇瑾說,蘇璃因為出生時候不詳,所以被蘇拓扔去了寺廟,然而命運輾轉反側讓那個寺廟在一個大雨夜裏因為山石滑坡被砸垮。而蘇璃,眾人以為都死在了那一次意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