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心裏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寧洛歌忽然覺得無比地疲憊,好像心都蒼老了許多,莫名的腳就軟了些許。
然而就是這一點點,寧洛歌耳尖地聽到了“哢噠”一聲,糟糕!暗器被啟動了!
寧洛歌眼瞅著有兩枚暗器從赫連子謙身後的那麵牆壁飛射而出,直直的衝著赫連子謙的後心而來,而此時的赫連子謙還沒從剛才寧洛歌所說的話帶給他的震撼中緩過來,警惕性大減,眼看著暗器距離赫連子謙越來越近,寧洛歌莫的瞳孔放大,那一瞬間她腦袋一片空白,她腦海中閃現出赫連子謙因為身中暗器而流進鮮血而死的場景,渾身抖如篩糠。
幾乎是不經大腦,她奮不顧身地衝過去抱住赫連子謙,為他擋去那兩支致命的暗器,她緊緊地抱著赫連子謙,閉著雙眼等待著利潤撕裂皮肉的痛苦。
然而,“咣當”“咣當”兩聲清脆的響聲,是鋼鐵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寧洛歌還來不及反應,頭頂便傳來赫連子謙嚴肅中又帶著幾分揶揄的聲音,“我說過,我會守護你一輩子。若是我就這樣死了,我豈不是成了第一個自己被自己殺死的笨蛋麼?不過,我還是謝謝你,謝謝你用你的生命來守護我。”
似乎是這麼多天沒有見到赫連子謙,這麼多天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溫度,又或許是剛才的事情真的讓她嚇得心驚肉跳,此時危險過後全身心放鬆。
寧洛歌竟然不爭氣地在赫連子謙的懷裏哭了起來,一開始隻是默默地流眼淚,被赫連子謙察覺之後,哭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讓赫連子謙措手不及。
赫連子謙覺得女人的哭聲是這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暗器,而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哭聲,赫連子謙覺得,簡直比淩遲還要痛苦。
最最痛苦的是,他根本就不會哄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哭。
明明兩個人相安無事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麼?哇哇大哭是幾個意思?
赫連子謙就這麼別別扭扭地抱著寧洛歌,她生怕寧洛歌這個姿勢不舒服,想要把她抱到床上,讓她繼續哭,然而他剛要動彈,懷裏的人兒哭得沙啞的嗓音沉沉的傳來,帶著濃濃的怒氣,“別動!”
於是,某人不敢動了。
寧洛歌覺得這一夜睡得特別地好,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據說喜歡一個男人,從喜歡他的味道開始。
雖然赫連子謙已經離開,但是,抱著他的被子,寧洛歌仍舊覺得萬分的幸福。
隻是這幸福隻截止到服侍寧洛歌的婢女到來之前。
當寧洛歌看見斷玉和蘭芷看見自己時候臉上那曖昧的笑意的時候,在她竟然無法解釋什麼都無法說的時候,竟然硬生生地有了一種挫敗感。
最後寧洛歌隻能歎了口氣,唉,一切都是虛幻,萬般皆是塵土。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於是在打發走了斷玉和蘭芷之後,寧洛歌就悄沒聲地回了隔壁自己的內院,幸好薑華忙碌著打理府上的大事小情,而蘇瑾則一天到晚都沉浸在醫術草藥當中,竟然沒人發現她。
當她穿戴整齊,做出了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做在窗邊的時候,薑華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寧洛歌正想要像往常一樣伸個懶腰說上一句,“睡得真香啊”的時候,薑華同學忽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公子,您回來了?”
搞得寧洛歌這句話還沒出口就給憋了回去,硬生生地岔了氣。
“嗯,回來了啊。”寧洛歌表情十分尷尬地答道。
“一個時辰之前宮中的德公公來傳聖旨,請鳳凰公子入宮麵聖。商議南燕郡主的婚事。”薑華不動聲色地解釋了為什麼他會知道寧洛歌並不在家。
“哦?德公公親自來傳的旨意?你怎麼回複的?”
“我說公子生病昏迷不醒,等醒過來會去皇宮。”薑華道。
“嗯,做得好。那既然這樣,就走吧。看著赫連子煜動作夠快的啊,昨天下午才說出來的事兒,這麼一大清早皇上就知道了。”寧洛歌哼哼道。
薑華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公子,午飯您吃了再去吧?”
寧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