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歌走了不超過半盞茶的時間,赫連子謙便來了。
看著豐神俊朗的兒子,蓮妃忽然覺得無比的惱怒,她冷哼了一聲,第一次給兒子甩了臉色,“你現在還來幹什麼?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不是說下午會讓洛歌在這兒多留一會的麼,你怎麼才過來?”
赫連子謙不承認心中確實是有心避開,隻是向前走了兩步,和娘親告罪,“母妃,是孩兒的不對,隻是孩兒是真的有事情。剛從父皇那過來的。”
誰知蓮妃卻根本就不理他,美目含怒,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怨道,“你還真是沒良心。從前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是洛歌一直照顧我,把我從冷宮裏救出來,讓我和你父皇重歸於好。後來,更是時時照顧著我,就是我這條命,她都救過無數次了。”
越說蓮妃越是替洛歌委屈,她眼眶一紅,就哭了出來,不理會兒子,仍舊繼續說,“遠的不說了,就說近的。上次我因為聽了那個宮女的話,偷偷跑出了宮,去找洛歌,遇到了刺客,若不是洛歌救了我一命,我又怎麼可能有命活著?”
赫連子謙張了張嘴,話卻被蓮妃給堵了回去,“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傻,那晚行刺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刺客明明看見了我的臉,但還是不停,我都說了我是皇貴妃,他們不但沒停反而更加狠辣,很明顯就是想要殺了我。根本就不關洛歌的事,若不是洛歌替我擋了一劍,我根本就不能活下來。”
蓮妃還在訴說著,赫連子謙卻仿佛觸電了一樣,猛地抬頭,眼神中有錯愕,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母妃,迷剛說洛歌她……受傷了?”
蓮妃一聽兒子終於對自己說的事情感興趣了,立刻來了精神,神色更加悲戚,“可不是,為了把我救出來,她小腹中了一劍,那一劍我後來聽說特別深,沒有個一年半載,根本就康複不了。可是人家知道了消息還是立刻就去救你……唉,這孩子,這是上哪兒啊?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聽沒聽見啊,”蓮妃看著忽然向著殿外走去的兒子,想來兒子是去給她追兒媳婦兒了,衝著赫連子謙的背影大聲喊道,“洛歌不容易啊,她是個好姑娘啊……”
赫連子謙簡直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枉他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卻連洛歌的傷都沒看出來,怪不得她沒有及時來救他,怪不得她傷得那麼重,他一直以為她是故意的,為了得到他的注意和憐憫。
原來,原來竟然是那樣的……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他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麼?她為什麼並不說?為什麼!自尊就比他還要重要麼?為了可笑的驕傲,就連他都不要了麼?
赫連子謙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找她,隻是若是不走,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在皇宮裏大開殺戒。
她在哪兒呢?赫連子謙不斷地呢喃著寧洛歌的名字,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她抱在懷中,可她到底在哪兒?
被赫連子謙滿皇宮尋找著的寧洛歌此時正在瑤金宮裏罰跪。
事情要從寧洛歌剛剛從朝梧宮出來說起,她道別了蓮妃,剛走出不遠,就看見被銀川公主攙扶著的瑤貴妃。
迎麵碰個正著,寧洛歌不得不行禮,隻是她乃方外之人,皇帝都不讓她下跪,瑤貴妃卻見她隻是微微頷首而勃然大怒。
立刻派人把她帶到了瑤金宮,說是要教教她禮教。
即使是寧洛歌稟明了身份,瑤貴妃仍舊是一意孤行,而且寧洛歌覺得,她表明身份之後瑤貴妃隻是更加惱怒。
身子虛弱到沒有半點功夫可以用的寧洛歌隻能任他們帶走,一路上,寧洛歌都不大清楚瑤貴妃這突然而來的怒氣是怎麼回事。
直到瑤貴妃在她耳畔低聲說的一句話,讓寧洛歌恍然大悟,她說,“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讓逸兒心甘情願放棄一切娶你!”
寧洛歌跪在地上,也苦笑,她也不知道赫連子逸為什麼非得要娶她,他們之前的關係不是很好的麼?
就像知己閨蜜一樣,他對她沒想法,她對他沒感覺。什麼時候事情變了,赫連子逸竟然非得要娶她了?說實話,這一點就連寧洛歌都覺得很費解。
“你就是寧無雙?”瑤貴妃氣鼓鼓地瞪著寧洛歌,恨不得扒他一層皮。天知道當逸兒跑來和她說要放棄一切歸隱山林的時候,她是怎樣的心情。
那感覺,就是天塌了也不過如是。
“娘娘,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事情。”寧洛歌不卑不亢地說道。
若非現在有人壓著她,她多麼想要站起來,在那個距離她不遠的紫檀木椅子上坐一坐,天知道,她現在已經覺得頭暈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