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給皇上請安。”寧洛歌說道。
“正好,無雙你來了,今天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吧。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了這樣?這祭台是你督建的,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火藥!”
“草民不知。草民是在三日之前接手祭台的督建工作。最後修補的地方也並非是火藥安置的地方,草民並不知情。”
“你以為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把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督建,朕的兒子今天差一點就死了!”雖然昨晚寧洛歌進宮跟他說了祭台底下有火藥,可是皇上沒想到,竟然這麼大的數量。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赫連子謙被火藥的餘波傷到了的,那種痛楚他這輩子也忘不了。
“草民……”
“皇上,謙王爺醒了。他請皇上饒恕鳳凰公子,這件事他不怪罪鳳凰公子。也請皇上不要怪罪。”德公公適時地在皇帝的耳邊說道。
皇帝聽完了冷哼了一聲,見色忘爹的兒子,真是活活想要把他給氣死啊。
於是寧洛歌就看見皇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一眼要說是極其複雜的,就好像是她搶去了他心愛的東西似的表情,竟然透著一股子幽怨。
寧洛歌無聲的苦笑,感情這一家子都是這樣子的啊。怪不得,是一家人。
“太子你說呢?朕聽說無雙和你走的很近,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兒臣也相信此時不是鳳凰公子所為。”太子連忙說道。
“不是他?不是他是誰?你倒是說說啊。這火藥明明就是衝著你去的。你倒是說說看,誰和你有這麼大的仇?”
“兒臣不知。”太子看了譽王一眼,卻緊接著低下了頭回道。
“哼!不知不知,也不知道你們到底知道什麼!老四呢,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兒臣不知。”赫連子逸仍舊是那句話,那個表情。
“老三,你說!”皇上已經接近狂暴的邊緣了,寧洛歌估計要是譽王也來個不知道,皇上保不齊直接下令砍了三個人。
“兒臣今日之所以覺得應該由二哥與兒臣一起完成,是覺得兒臣的分量不足。難以堪當如此重任。火藥的事情,兒臣絕對不知道。若斯兒臣知道,兒臣又怎會自尋死路呢?”
寧洛歌冷笑了一聲,自尋死路?這不正是這個計策的高明之處麼?
請沈丞相為譽王說和,然後譽王順勢而為,被火藥炸傷,順理成章地皇上要嚴懲她這個督建祭台的人,還會下令去查究竟是誰放的火藥。
而這把火就會順利地燒到太子的身上,首先太子與寧洛歌關係極好,如實寧洛歌有心包庇,事情自然是能夠成的。其次,譽王是目前太子登基的最大阻礙。最後,隻要沒人說,自然所有人都會以為今天太子的目的並非傷害譽王,而是,弑君。
這樣即使皇帝對太子還有保護之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皇上想要姑息也是做不到的。
要說譽王的計策不可謂不毒。寧洛歌冷哼,看來她已經成為了譽王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呢。至於沈韻詩,也是寧洛歌今早才猜測到的。
一向背地裏支持赫連子謙的沈正文,怎麼會突然出來支持譽王呢?若不是赫連子謙的命令,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件事沈韻詩也出了力。
而看到沈韻詩的反應,寧洛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隻是寧洛歌唯一算漏的就是,譽王竟然會拉上赫連子謙,而赫連子謙因為猜到了譽王的意圖,竟然選擇自己獨自承受。
皇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寧洛歌昨天深夜進宮就是稟報這件事情,他自然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看見自己引以為傲的三個兒子跪在地上,卻都對此事表示一概不知,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竄得老高。
於是皇帝心下立即決定了這件事堅決不會姑息,此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做到了龍椅上,聲線冷肅至極,他說,“祭台被炸案,必須徹查。這件事情就交給無雙你全權負責,朕予你便宜行事之權,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先斬後奏!朕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朕一個交代!”
“草民遵旨!”寧洛歌微微頷首。
那一刻,她把目光投向了譽王,就好像在對他說,“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
赫連子煜顯然也感受到了那一道目光,他無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卻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忽然發現他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一心想著扳倒太子,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太子被扳倒之後,下一個倒黴的恐怕就是他了。
冷汗從額頭上浸出。赫連子煜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