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我們都惹不起的人。他的身份是你我都惹不起的。”
“他為什麼要殺你?依我看,他應當不是真地想讓你死,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是對你下手了。”
赫連子逸苦笑,“他是想給我個教訓。上次的那個刺客,他本讓我幫他救出來,但我拒絕了。”
寧洛歌頓了頓,終於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他是誰?”
盯著地麵的頭猛然抬起,兩人視線相撞,寧洛歌心提了起來。
隻聽見赫連子逸唇畔溢出兩個字,“三哥。”
“赫連子煜?不可能!”寧洛歌豁地站起來,神色冷沉,聲音有些尖利,許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她又再次坐下,隻是仍舊重複著三個字,“不可能。”
赫連子煜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是那個幕後主使,當年子謙被劫,主使的老大絕對不可能是他!
“我也希望不可能,可是,母妃為我引薦他,說我們應該效忠於他。就是前陣子,我要放棄全部的時候,母妃怕我真的掛冠而去,和我說了這件事。”赫連子逸始終嘴角凝著一抹笑,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變遷的世事。
寧洛歌眉心緊皺,心中也開始懷疑赫連子煜,回想赫連子煜的種種,猛然發現這一路,太子和譽王的你爭我奪中,赫連子煜雖然也受了損傷,但得到的卻更多。
如今更是坐上了東宮太子的寶座。
至於他那一身詭異的功夫,以及超於前世太多倍的內力,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背後是否有能人相助。
“你怎麼知道下毒的是赫連子煜?”寧洛歌始終無法相信,她一直在找的都是一個年逾四十的男人,怎麼可能是還不如子謙大的赫連子煜呢!
“我曾經聽我母妃叫他主人,而前日我中毒的時候,我聽到那個端給我茶的婢女輕聲說的話,她說‘這是主人給你的懲罰’。”
赫連子逸似乎是有些累了,躺回床上,手臂擱在腦袋上,看著床帳頂。
繼續道,“當日父皇命令二哥和三哥去找皇兄,我被母妃勒令一定要暗中協助三哥,隻是盡管如此我們也沒能找到皇兄,還是那個從你府上來的信箋告訴我們立刻去寧府。而太子恰好在那兒,所以三哥一直以為太子是被你劫走的,甚至還曾經有些欣喜地以為你是暗中幫他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前幾日,他忽然大怒,下令殺二哥,而你也必須要死。”
“而那陣子,母妃不知道是怎麼了,病情很嚴重,我因為照顧母妃,並沒有參與到這次的尋找裏。然而三哥卻讓我去找你,為母妃治病。一切都順理成章地發生,一切卻都是暗中有所安排。”赫連子逸搖了搖頭,今日寧洛歌以命相救,很多話讓他不得不說。
就是這樣一張無形的大網,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把寧洛歌給徹底地網住,讓她毫無知覺地陷進了這深深的泥沼,隻能埋著頭向前走,而前麵等待著她的,是——死亡。
“為什麼都告訴我?”寧洛歌神色淡淡的,看著赫連子逸的眼神裏毫無波瀾。
“你是我曾經想要娶之為妻的女子,雖然那朦朧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愛,但我不想讓自己一輩子都悔恨。為了母妃,我投靠,為了義氣,我背叛。自古孝義不能兩全,我早該想到了這個結果。”赫連子逸依靠在床頭,闔上了眼睛,神情疲憊。
“今日的下場是我罪有應得。你走吧,我不知道你若是救了我會有什麼結果,但那肯定不會是我想要看見的結果。你走吧。”
背叛了至交好友,他心中無時無刻不在受著良心的譴責,而現在一切都說出來了,他終於輕鬆了。
“你說完了?那該我說了。”寧洛歌看著他自暴自棄的模樣,忽然心裏就升起一股火。
連語氣都變得不善。
赫連子逸被她帶著火藥味的話說得睜開了眼,打算聽著她還會有什麼樣的言語。
“你似乎總是這個樣子,一有事情,就愛把自己的想法套在我的身上,你始終不明白到底什麼才是朋友,就好比此時此刻,我會救你,我不會走不是因為你把剛才的話告訴我,隻是因為你是赫連子逸,而我是寧洛歌。
“我們之前曾經有過那樣一段沒有身份,沒有階級,沒有鬥爭的美好日子。說實話,那段時間我過得很幸福,我也曾經想過,就這樣一輩子有多好,我們就像兄妹,互相扶持,卻又像知己,能夠一個眼神就知曉對方在想什麼。
“我救你,不因為任何亂七八糟的恩恩怨怨,隻是因為我想救你。至於那些其他的事情,都不配汙染我的耳朵。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作為朋友,我絕對不可能看著你死。我寧洛歌不是那麼無情無義的人。所以,你的道歉我接受,但其他,不要再說了。你也累了,睡覺吧。”